李曉寧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說道:“現在連玉三票,我三票,關鍵就看剩下五票了。”
侯修才點點頭說道:“剩下的五個人中,統戰部長謝兆興和人武部長肖紅兵都是中間派,不過兩個人還是有區別的。謝兆興更多的時候是隨大流,哪邊占優勢,他就跟著哪邊投;肖紅兵則是基本都投棄權票。”
李曉寧看著兩個人的資料,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謝兆興是個投機分子,風往哪邊吹,他就往那邊倒,這次省委袁書記來,他已經主動打電話給我,向我示好了,隻要能讓他看到我的實力,拉攏他不是什麼難事。難辦的就是這個肖紅兵,他這個人無欲無求,平時和其他常委也不太來往,要他站出來跟連玉對抗,很難啊。”
侯修才神秘地一笑說道:“肖紅兵是軍人,向來是有點兒瞧不起地方上的同誌,也不屑於參與政治紛爭。本來想拉攏他,確實是希望不大……”
“好了。你就別再賣關子了,直接說但是後麵的內容吧。”李曉寧知道侯修才肯定已經找到了拉攏肖紅兵的方法。
“但是!”侯修才報以會心一笑說道,“隻要是人,他就有弱點。肖紅兵的弱點就是他的軍人身份。”
“你剛才不是說他的軍人身份是難點嗎?怎麼現在又成他的弱點了?”李曉寧奇怪地問道。
“之所以說軍人身份是他的弱點,那是因為軍人是很看重戰友情的。”侯修才沉著地說道,“我跟你說一句,你就明白了。肖紅兵參加過南邊的那場自衛反擊戰。”
“你是說他和先父是戰友。”李曉寧立刻明白了侯修才話中所指。
“不光是戰友,令尊當時還是他的班長。”侯修才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
李曉寧沒當過兵,但是他小時候沒少聽父親講過部隊裏麵的事情,也明白班長這個稱呼意味著什麼。軍人們常說:在家靠爹娘,當兵靠班長。的確,班長是軍中之母,與戰士朝夕相處,一言一行對戰士有很強的影響力和感召力。如果這個班長還和戰士一起經曆過戰爭,那麼這份感情就更加親密了。
李曉寧明白,隻要抬出自己的父親,肖紅兵肯定會堅定不移地站到自己這方來。但是他卻猶豫起來,原因很簡單,父親已經過世了,自己還打著他的旗號拉攏他曾經的戰友,是不是有點兒不孝順啊?
侯修才看出了李曉寧的為難,但是他並沒有開口勸說,因為經過這一年的相處,他已經了解了李曉寧的性格。絕大多數時候,李曉寧都能很理智地處理問題,但是在一些涉及倫理道德方麵的事情,他卻也同樣的固執。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開口勸李曉寧,反而會適得其反。而且,他也不需要去勸說李曉寧,他隻需要讓肖紅兵知道李曉寧的身份就行了。
“肖紅兵先放一放。你再說說其他三個人。”李曉寧終究還是難以過自己的心理關,不願為了利益而去借助已逝父親的名號。
侯修才抽了一下鼻子說道:“其他三個人也都是連玉陣營中的人,但是卻不像張金茂和呂岩那樣對連玉絕對忠誠。還是可以做做文章的。”
“哦?姚東林不是號稱連玉的馬前卒嗎?難道他對連玉也不夠忠誠?”李曉寧笑著問道。
“咬人的狗不會叫。叫的歡的,往往恰好是心虛的表現。”侯修才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我倒真要好好聽聽。”李曉寧坐直了身子說道。
侯修才說道:“姚東林是典型的唯利是圖外加誌大才疏。這個人為官這麼多年,毫無政績可言,他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全靠的是鑽營。他對誰都不會忠誠,短期之內表現出來忠誠,隻不過是對人有所求而已。就好比現在,他之所以搖旗呐喊地跟在連玉後麵,為的就是你這個縣長的位置。現在,袁書記已經明確表示了對你的賞識,姚東林應該已經明白,繼續拜連玉這尊佛,對他並沒有什麼幫助。當然,你搶了他縣長的位置,他也不會對你好感。”
李曉寧揉了揉鼻子,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想讓姚東林真心實意地支持我很難,但是我卻可以讓他明白,不支持對他不利,這樣他自己就會做出選擇了。”
“不錯。對付這種人,這是最直接也是最實用的法子。”侯修才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就別藏著掖著了。把幹貨拿出來吧。”李曉寧笑著說道。
侯修才也是會心地一笑,遞過去一個牛皮檔案袋,說道:“這裏麵的東西,相信可以讓姚東林做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