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曉寧的話,於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曉寧哥,雖然我了解的不多,但是我發現官場上基本就兩種人。一種是關係型,要麼是官二代,要麼就是依靠自己找了堅實的盾牌。這種人由於自己上麵有著堅實的基礎所以對待下麵的人都是趾高氣昂的,即使懂得收斂也是大老爺的摸樣,這是從心底的驕傲決定的,人性使然。
另外一種就是實幹型,這種人都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身上總會有一種自卑感,即使身在高位,也依舊會有一種不自信的感覺,而且做事情都是唯唯諾諾,謹慎的不行。
而你卻完全不同於這兩種人,你是實幹型,但是上麵又有關係。你既不趾高氣昂也不唯唯諾諾,果斷,但是卻不失謹慎。我感覺你並不是一味地為了往上爬而努力的,你是在為了一個理想一個責任在工作對不對?”
“哈哈,彤彤,你太高看我了。”李曉寧哈哈一笑說道,“當官的有誰不是為了往上爬的?拿破侖都說了,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同樣,不想當大官的官不是好官。現在這年代還有誰當官不是為錢不是為利的嗎?我不是聖人。我的目的和別人一樣,我就是為了往上爬的。”
李曉寧說這話,多多少少有點兒微醋的心理。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他也不是聖人,很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開發區能有今天,同他的努力是分不開的,但是到後來卻便宜了聶子正、甄孝仁等人,頗有點兒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覺。
官場很微妙,原本看好李曉寧的某些有目的、企圖的人,看到李曉寧在這次黨政班子調整中原地不動,自然就忙於“巴結”聶子正和甄孝仁等人去了,鞍前馬後,迎來送往,好不熱鬧,倒是冷落了李曉寧。
第二天,聶子正開始逐個約見區政府的各級領導幹部。和李曉寧的第一次長談,聶子正倒是顯得很謙虛,說他這麼多年一直從事的組織工作,具體的地方經濟工作還是不太熟悉,還得請李曉寧費心支持他的工作。
李曉寧盡管心中有想法,還是詳細地向他介紹了開發區的情況,並親自陪同聶子正視察了國際旅遊度假區等地方。
其後的日子裏,李曉寧就像沒事發生一樣,按部就班地和索菲特集團一同推進國際旅遊度假區的建設,畢竟這是現階段開發區的重點工作。之前張輝在任時候落下的虧空,都得靠這個項目掙回來,開發區的再次騰飛,也需要這個項目來起到龍頭作用。
聶子正等人估計也明白這個項目的重要性,或者說是幕後的薛國平更加明白這個項目的重要性,反正功勞已經搶過來了,便也索性任李曉寧發揮,並沒有給他製造什麼障礙。當然,這與李曉寧所采取的退避三舍的戰略也是有一定關係的。他姿態擺的很低,聶子正等人也不好做的太過分。
秋去冬來,轉眼又到了年底,正在李曉寧忙著準備年終總結的當口,突然接到了市委組織部長侯衛軍的電話,讓他盡快辦好工作移接手續,一個星期後,也就是元旦新年假後,赴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學習時間為一年。
侯衛軍在電話裏向李曉寧表示了祝賀,他衷心地為他感到高興,要知道許多官員終其一生都得不到這樣的機會,據統計,中央黨校的中青班學員已有三分之一晉升省部級……
李曉寧表示了衷心地感謝,同時心中也感到一絲奇怪。他當然明白去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而且還是脫產學習意味著什麼,他搞不明白這到底是誰在背後幫自己走了門路。不然自己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又怎麼會進入中央黨校的視野?
他首先想到的是關老爺子,但是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關老爺子,沒必要瞞著自己。同樣的,也不可能是林國棟,林國棟現在對自己的感情很複雜,即便是要拉攏自己,培養自己,也不會不讓自己知道。
不過不管是誰,這畢竟是件好事。再堅強的人也有疲憊的時候,李曉寧這段時間也感覺有點兒累了,在這個時候遠離煩瑣的日常政務、到中央黨校學習對李曉寧來說不僅是人生一次難得的機遇,同時對他來說也是一段難得的“休息時間”、“充電時間”。
官場是一個有著嚴格保密條例約束的地方,但好笑的是,恰恰就是在官場之上,永遠也別想保守住秘密。李曉寧要去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一年的事不脛而走,大家很快知道了這件事。一時之間,李曉寧的辦公室又熱鬧起來,走了一撥又來了一撥,有些甚至是跟李曉寧連話都沒說過的,這會子也都找盡一切理由來坐坐,倒像是跟李曉寧關係多麼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