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寧拖著金發女郎在水泥地麵上狂奔,她拚命掙脫,又開始用腳亂踢,全身亂扭,看起來幾乎歇斯底裏了。李曉寧別無選擇,隻好抓住她的手肘,用大拇指掐下去。這是擒拿手中的分筋挫骨手法,當然他並沒有真的用力。
金發女郎疼的倒抽一口氣,啜泣起來,拚命喘氣,乖乖讓他推著向前走。
二人來到一座水泥樓梯前,台階邊緣鑲著鐵板,樓梯底下是一道雙扇金屬門。那是裝卸貨物用的平台,門外就是酒店的後停車場。出口就在眼前,剩下的問題是,現在李曉寧要怎麼偽裝,才能騙過門外可能有的殺手。
李曉寧拽起那個個性強硬卻飽受驚嚇的金發女郎說道:“你聽我說!你希望我放你走嗎?”
“當然!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金發女郎哀求道。
“那你乖乖聽我的話,照我說的做。”李曉寧直視著金發女郎的眼鏡說道,“我們現在要從樓梯走下去,從那扇門走出去。走出去的時候,我們要假裝是兩個普通人,兩個剛下班的人,而且要裝得非常像。等一下你勾住我的手,我們慢慢走,假裝在聊天說悄悄話。我們慢慢走到停車場的另一頭,走到車子那邊。我們要假裝說笑--不用很大聲,和平常一樣就可以了--好像我們突然想到今天工作時一些好笑的事情。你明白了嗎?”
“剛剛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點都不好笑。”金發女郎喃喃自語,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那就假裝很好笑。我可能被困住了。要是我真的被困住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什麼感覺。你明白嗎?”李曉寧繼續裝著惡人,低聲吼道。
“我的手腕好像斷了。”金發女郎再次哭泣道。
“沒有斷。”李曉寧沉聲說道。
“我的左手沒辦法動了,我的肩膀也是。一陣一陣地痛。”金發女郎苦著臉說到。
“那是你的神經末梢受到壓迫,過幾分鍾就好了。你不會有事的。”李曉寧不得不安慰道。
“你真是個魔鬼。”金發女郎突然又詛咒道。
“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李曉寧冷冷地說道,“來吧,別忘了,等會我開門的時候,你要看著我,對我笑一笑。轉頭笑一笑。”
“這實在太難了,我根本笑不出來。我做不來這事。”金發女郎連連搖頭道。
“比死容易多了。”李曉寧沒好氣地喝道。
果然,對付女人還是得用凶的。好商好量的,金發女郎反而不買賬,現在被李曉寧一嚇,卻立刻變乖了。她伸出手鉤住李曉寧的臂彎,兩個人一起走下那截短短的樓梯,走到底下平台上的門前。
李曉寧把門打開,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他的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握緊手槍的槍柄。目光敏銳地掃視著裝卸貨的平台。看到平台左邊有幾格水泥台階,台階底下就是一條走道。他牽著那個金發女郎走下台階。
金發女郎遵照李曉寧的指示,裝出一副說笑的樣子,心中卻充滿了恐懼。他們走下台階時,她轉頭麵對著他,一臉飽受驚嚇的表情。她飽滿的嘴唇微開,露出雪白的牙齒,擠出僵硬的笑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流露出原始的恐懼。她的臉部緊繃,臉色蒼白,殘留著淚痕的臉頰上有紅色的斑紋,那是剛才被李曉寧打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