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門口有異樣,成安安不自覺看向門口處,但半掩著的門外除了空寂的走廊就什麼都沒有了,成安安晃了晃頭,都睡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麼神經質呢?
是的,李新蘿已經走開了輕手輕腳的走開的,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她的出現,她不是來看陸雲帆的,更不是來看成安安,她轉到一個角落,攤開手裏的化驗單,看著化驗結果,李新蘿一時間竟然有些站不穩!依靠在牆上,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她將報告狠狠的攢成一團,有淚水在她的眼中滑落,但卻沒有悲傷,無聲的哭泣裏滿是隱忍與陰狠。
……
在成安安一再催促下,楚晨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醫院,看著楚晨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成安安的心情都舒暢了。
而這時,成安安又看向自己的兒子,想說什麼有不知道怎麼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雖然她沒有說話,響響卻開口了,“媽媽,你先休息,我先去買點喝的。”
說罷,也不等成安安答應,成響響就跳下椅子,不急不緩走了出去。成安安側著身,順著半開的門,目送響響走遠後,她竟然想都不想就下了床,然後自己推著吊瓶支架出了病房。
“護士,我想問一下陸雲帆在哪個病房?”攔住一個漂亮的小護士,成安安禮貌的問到。
“你是說那個傷了頭部,長得特別帥的男人嗎?”小護士一臉率真的問到。
不是吧,都被打成那樣了,還能看出帥來呢!成安安不禁翻了翻白眼,然後一臉堆笑的回答,“嗯,是的,就是那個綁著繃帶也玉樹淩風的男人。”
聽了成安安的話,護士一副了然的樣子,說了病房號給成安安。
連昏迷不醒都可以勾引小姑娘,真是無敵了!晃著頭,成安安走向了陸雲帆的病房。
站在重症監護室的大玻璃窗外,看著想睡著了一樣安詳的陸雲帆罩著氧氣罩,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成安安眼中閃過無盡的悲傷與愧疚,她很想進去,但腳卻不聽使喚,竟然一步都無法挪動,而就在這時,守護在陸雲帆身邊的陸美婷似乎是察覺了異樣,猛然轉頭,四目相對,成安安尷尬的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陸美婷從重症監護室裏走了出來,站在成安安的身邊,同成安安一起通過玻璃窗一臉擔憂的看著病房內的陸雲帆。
“謝謝你。”陸美婷沒有看成安安,但是話語中全滿滿的誠懇。
深吸一口氣,成安安一臉淡淡的憂傷,“是我害他變成這樣的。”
轉身,陸美婷雙臂環胸,頗有深意的打量著一身病號裝,素顏的有些蒼白的成安安,“不管他做了什麼,那都是他的選擇,與你無關。”
雖然陸美婷的話是安慰,但不知道為什麼成安安的心情卻更複雜了,黝黑的雙眸專注的看著陸雲帆。
“要不要進去跟他說說話?”陸美婷似乎看出了成安安的心思。
輕輕的搖頭,成安安歎了一口氣,她有好多要說給陸雲帆的話,但是卻又都是陸雲帆不能聽見的,所以她選擇離開。
“陸女士,我先走了。”淺淺的鞠躬,成安安禮貌的轉身欲離開。
但就在成安安剛剛邁開步子的時候,陸美婷的手攀上了成安安的肩膀,“如果不忙的話,就陪我到外麵走走吧,正好你也可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雖然不好拒絕陸美婷,但是成安安還是看了看自己的吊瓶支架,但是這個舉動卻完全沒有讓陸美婷打消散步的念頭,而陸美婷隻是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就離開了。
等陸美婷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把輪椅,“我推你出去走走。”
成安安誠惶誠恐的擺了擺手,“怎麼能讓您推我呢!”
“你一直都是這麼矯情的人嗎?”陸美婷說話出了名的犀利,弄得成安安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終於隻好坐上了那輛輪椅。
在醫院的空地,陸美婷停住了腳步,坐在輪椅一旁的石椅上,看著藍藍的天空,表情也變得晴朗起來,“今天的天氣真好。”
“嗯。”成安安由衷的回答。
“你和陸雲帆是什麼關係,除了上下級以外的關係。”陸美婷很自然的問到。
一時間不知道陸美婷想要問什麼,成安安不解的看向她,“除了上下級我們就再無別的關係了啊。”
“是嗎?”像是詢問,但更像是譏誚,陸美婷也看向成安安,眼中是成安安讀不懂的深邃,“那成響響和雲帆是什麼關係?”
聽見陸美婷的問題,成安安忘記了自己的手上還掛著點滴,她猛然從輪椅上彈身而起,不由自主的後退,讓她手上的針頭咻的一下就抻掉了,劇痛在成安安的手背直傳到大腦的每根神經,她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波瀾不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