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歌在帝都溜達兩日了,聽聞那一晚刺客侵入禁地,三皇子勇擒刺客,皇上讚其孝順忠勇,更把玉佩交給了他來保管,說是這玉佩畢竟是李安茹送給他的禮物,應當物歸原處。
寧洛歌聽到這消息鼻子都差點被氣歪了,也不知道這赫連子煜是怎麼厚著臉皮收下“他的”玉佩的。
隻是這玉佩落在了他身上就不由得寧洛歌不想想怎麼辦了,若是在皇帝手中,還掀不起什麼風浪,可現在在赫連子煜手裏。
赫連子煜那一身詭異的天罡神功是怎麼來的她尚且不知道,再把鳳凰門人獨有的玉佩給他,直覺告訴寧洛歌,一定得把玉佩拿回來。
走進一家糕點鋪,買了些她最愛吃的糯米糕。寧洛歌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溜達,最後鑽進一處味道不錯的酒樓吃晚飯。
扔給小二一錠銀子讓他去安排,寧洛歌就坐在了角落裏。
寧洛歌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進蘇府。因為蘇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守衛森嚴。
飯菜上的很快,寧洛歌一邊聽著眾人閑話家常,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紅燒魚,琢磨著怎麼拿回玉佩,她悉心地把魚刺挑出來,綿軟鹹鮮的魚肉裹進嘴裏,無比美味。
“聽說皇上又要派蘇將軍去邊境了,到時候三十萬大軍的虎符又會交到他手裏。”
“將軍威名遠播,他若不去怎能鎮得住那些野蠻人?!”
這人們所說的大將軍便是指建威大將軍蘇拓了。蘇拓大將軍一直受命守著西涼邊境之中最大的都城,陲城。那裏一直是西涼南部最重要的軍事要地。
蘇拓大將軍治下極嚴,在軍中威望最高,就連皇帝都對他仰仗有加。是以那個皇子要是能夠得到他的擁護,那便算是半個尊臀已經坐在了龍座上。
隻是蘇拓大將軍為人正氣凜然,骨子裏帶著武士特有的俠氣和正義,豪氣幹雲,不懼強權。雖然身處向來盤根錯節的朝堂,但是卻出淤泥而不染,不與世俗同流合汙。寧洛歌前世便對他極為敬重。
“告訴你們啊,蘇拓大將軍又發新榜文了,這次懸賞金變成一萬兩了。”
“唉,蘇大小姐真是命途多舛啊。請了這麼多大夫,這怪病竟這麼久都沒有好轉。”
“恐怕活不久了啊!拖了一年多了,聽說她現在都不能進食了,吃了就吐,已經三天了,要不你們以為大將軍能出這榜文麼?”
“啪!”寧洛歌剛剛拿起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筷子無感,在地上又骨碌了幾圈,到了鄰桌的桌腿處才停下來。
“明天將軍會大開府門,請眾位大夫去診病。到時候想必場麵會很壯觀啊。”
“這都是第五張榜文了吧?這次榜文好像多了一條新規定。咦?凡能為蘇小姐治好疾病之人皆可提條件一個,大將軍皆會滿足。”
我要是那些主子,我就派大夫去將軍府,這樣把蘇大小姐治好了,我就要兵符。哇哈哈~~~”
“噓!你是喝昏頭了,這話也敢說出來,你就不怕……”
小二把菜端了上來,寧洛歌便沒有聽到後麵的話,隻聽到了明天會招大夫治病,便再沒心思聽下去了。
她沒有忘記,昨日那個黑衣人的眼神,那明明就是瑾兒。可瑾兒生病了麼?
瑾兒,瑾兒是你麼!你怎麼了?我還沒來找你,你便不想再等我了麼?
瑾兒,是寧洛歌上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
前世,蘇瑾是寧洛歌錦盟的下屬,赫連之煜本想靠著蘇瑾和她的關係勸蘇拓站在他那一邊,但其實前世蘇拓將軍從第一眼看到寧洛歌,便極為不喜。他多次對愛女言及:此女乃鳳凰門人,煞氣太重,做事不擇手段,毫無仁善之心,斷不可與之交。
所以最後蘇拓寧肯把唯一的女兒逐出家門,也要極力阻止赫連之煜繼位。
最後赫連之煜卻背著寧洛歌賜蘇拓大將軍安樂死,寧洛歌因為這件事情和赫連之煜差點分開,但因為發現自己懷孕,於是寧洛歌妥協了。然蘇瑾卻並沒有怪罪寧洛歌妥協,最後更是在一次兩軍對壘中替她擋了一劍而不幸身亡。寧洛歌到死都對她心懷有愧。
寧洛歌迷迷糊糊地走出酒店,輕輕仰起頭,天邊烈火般的落日,刺痛了她的雙眼,她的腦中瞬間就想到了那場詭異的妖火,灼熱地氣焰似乎撲麵而來,燒焦的糊味濃鬱嗆人,那種皮膚被灼燒的炙熱,好像是被人放在了蒸籠裏,氣悶惡心。
寧洛歌連連咳嗽,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境地。本是恢弘絢爛的景致,竟讓寧洛歌冒了一身冷汗。
夜裏,寧洛歌站在客棧後院,月亮已經高高地掛在了天空上,那一彎月亮,頓時讓寧洛歌想起蘇瑾一向俏皮的微笑,她緩緩抬手,好像是去摘那輪皎月,那般溫柔的麵目,讓人沒來由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