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歌兀自吃著菜,看著赫連子煜雙眼通紅,卻還不著痕跡地討好蘇拓,飄渺男神倒是一副悠閑自得事不關己的漠然態度,與以往見到的他沒有什麼不同,都是那麼淡然。
隻是寧洛歌看了一會這二人,突然心裏“咯噔”一下,她忽然想起這兩人是見過麵的,雖然那一次飄渺男神蒙著麵,但赫連子煜沒有啊。
而且就赫連子煜那種水晶玻璃心,那麼觀察入微的一個人,難道沒對一旁坐著的飄渺男神有任何懷疑?沒覺得他和那晚的神秘人有些相似?
寧洛歌心裏百轉千回,麵上卻還能淡定自若地不時地回應蘇拓將軍幾句話。但大多數時間都是悶頭吃飯,聽赫連子煜討好蘇拓,至於飄渺男神,隻是偶爾應承兩句,並未多言。
酒過三巡,寧洛歌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但這赫連子煜還在天南海北的胡扯,這會已經從西涼的風土人情談到了最神秘遙遠的冰寒之地衛國,但不論怎麼繞都不說正題。
就在寧洛歌已經沒有耐心聽赫連子煜再說南燕的蟲草如何如何的毒的時候,赫連子煜終於繞回來了,他麵帶笑容,但話語中卻十分猶豫,“聽聞蘇小姐對花草極為喜愛,更是親自在將軍府的後花園侍弄了一大片奇珍異草,如此蕙質蘭心的女子實在令人欣賞。實不相瞞,將軍大人,今日造訪本是因聽聞蘇小姐身染怪病,想來探一探,既然已經痊愈了,小侄希望將軍能將蘇小姐許配給小侄,小侄對蘇小姐傾心已久,還希望將軍能夠成全。”
赫連子煜一番話說得誠懇真摯,話落更是從座位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地上。
此番舉動讓在場三人都有些驚訝,赫連子煜的身份雖然隱瞞著,但其實三人心中都知道,堂堂皇子,跪天跪地跪皇上,怎能跪大臣?傳出去成何體統?
見赫連子煜跪下,蘇拓連忙站了起來,虛扶起他,“這你跪我成何體統,你的誠意我已經知道,你快起來。”
“不,將軍不明白小侄的誠意,說實話小侄一直傾慕蘇小姐,已有些時日,但蘇小姐年紀尚輕,不得婚配,是以小侄才為前來求親,今日前來,希望能事先和將軍說明小侄心意,待我稟明父親母親,便可來府上下聘禮。”
赫連子煜一邊看著蘇拓的眼睛神色說著,一邊在蘇拓的幫扶下站了起來重新入座。
“三公子這個請求實在是讓老夫有些難辦啊,眾所周知,老夫身無一物,孑然一身,但唯一記掛的就是這個女兒,我家瑾兒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瑾兒性格有些像我,她喜歡自由,向往無拘無束的生活,不瞞三公子,你們兩個人的性格並不匹配。”
蘇拓顯然也沒意識到赫連子煜竟然是來求親的,本來已經昏昏沉沉的腦子一下就醒了。權衡利弊,不論怎麼想蘇拓都不願意把女兒嫁給赫連子煜。
“蘇小姐和小侄門當戶對,且小侄傾心蘇小姐,承諾會一輩子愛她護她,至於其他小侄覺得都不是問題。”赫連子煜出乎意料地堅持要娶蘇瑾。
“瑾兒性子散漫慣了,老夫隻想讓她嫁個平平常常的人,過普通的日子,我們家瑾兒嫁給三公子,那自然是高攀了,可能別人家的姑娘都上趕著想要嫁給三公子,但是實在是抱歉,老夫的女兒不嫁。”蘇拓皺起了眉毛,言辭比剛才更堅決了幾分。
“小侄是真心喜歡蘇小姐,而且小侄可以向將軍承諾,將來蘇小姐嫁給小侄,小侄可以給她另辟宅院,讓她隨心所欲的生活,若是蘇小姐有其他要求,小侄也會盡全力滿足。隻希望將軍能把女兒嫁給小侄。”赫連子煜神色有些激動,看上去似乎十分在乎蘇家這門親事。
然而蘇拓卻沉默了,不說話,兀自握著一杯酒,一仰頭,全部喝了下去,“啪”地一聲,他把酒杯擲在了桌上,“豁”地站起來,麵色通紅,手背上青筋暴起,看得出此時他在隱忍著怒火,“小女配不上三公子,請三公子另覓良人吧 !”
赫連子煜知道蘇拓脾氣倔,不把官職地位放在眼裏,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拒絕地這麼幹脆,但今日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想想娶了蘇瑾之後的好處,赫連子煜咬咬牙,說道,“將軍,還請您考慮一下,其實將軍您何必如此執著,這件事情你我爭執根本毫無用處,應該讓蘇小姐來決定,畢竟嫁人的是她,若是她同意那您又何必阻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