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寧洛歌用了八成的功力,如果說之前兩招她有意試探,現在就是真的在攻擊他了。
寧洛歌單手向男子後心抓去,招式淩厲狠辣,若是男子察覺不到,便會即刻之間成為鬼魂。
真正的寧洛歌就是這般,殺人不是過家家,所有招數都是最狠最毒的招數。
然男子似是背後長了一隻眼睛,微微轉身,卻隻聽“嗖嗖嗖”三道破風之聲,男子運起輕功,一一躲開,寧洛歌的手已經探到了據男子身前心髒一寸之處,突然她左手再起,手中再次多了兩枚暗器,雙管齊下,向剛剛躲過三枚暗器的男子心髒之處而去。
“噗通”地一聲,寧洛歌定在了原地。而剛才的男子已然在她的身後了。
剛才那聲音傳來是因為……寧洛歌被絆倒了!
在男人點了寧洛歌麻穴之後,寧洛歌突然失力,被前方一塊她剛才暗器擊破的石頭絆倒了。
“想拿回它,你知道來哪兒找我。”男子低沉悠揚的好聽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在寧洛歌狠狠地解穴扭頭準備再打的時候,男人已經不見了。
寧洛歌看著男人剛才站立的位置,那個地方連腳印都沒有,寧洛歌一方麵心中再次被赫連子謙的輕功驚訝到,沒想到這丫的竟練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欺人太甚!
寧洛歌抹了把臉上的土,吧唧吧唧嘴,連忙“呸呸呸”,果然吃了不少沙子。
從未如此狼狽過的寧洛歌看著赫連子謙離去的方向,磨刀霍霍,恨恨地想要把他千刀萬剮。
唐玉風被寧洛歌踹醒之後在地宮裏找了幾樣他們鏢局的這次丟失的東西回去交差了,而寧洛歌則想起剛才男子的話:想拿回它,你知道去哪兒找我。
寧洛歌翻了個白眼,她怎麼知道去哪兒找他!他根本就不認識他!不認識!!
寧洛歌是翻牆回到蘇府的,現在自己那個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兒,她是絕對不準備讓別人看見的。
而且想想自己這個邋遢樣,再想想那個高高在上優雅從容的人,這是多大的差距啊。越是這麼想著,她越是恨赫連子謙。
收拾幹淨之後,寧洛歌吃了一大碗麵,躺在床上就睡了一覺。一更時分,比打更的還要準時,寧洛歌睜開雙眼,許是前世偷雞摸狗的事兒實在沒少做,這一世對於這些溜牆擦沿的事兒寧洛歌做起來還都熟練得很。
換上夜行衣,在腰帶和束發的發髻中都放了暗器和毒藥,寧洛歌從不相信什麼君子道義,在生死麵前,隻有性命最重要。
飛到九竹幽林外,寧洛歌不過才用了一刻鍾,寧洛歌在感慨自己的輕功不錯的時候,突然想起赫連子謙那般詭異的武功,饒她學識廣博,當真從未見過。
寧洛歌去的時候,赫連子謙已經換了一身白袍,實在不是他太奢侈,而是某人暗器太多,硬是把他的袍子刮掉了一塊布。
這也是為何赫連子謙今日消失地那般迅速的原因。除了那個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傷他一分一毫,得說寧洛歌確實是輕功不錯的。
在這世上,能碰到他的衣襟都已是高人,更何況割壞他的衣服。
赫連子謙負手而立站在草屋外賞月,屬下斷玉走出來,“主人,奴婢等人告退!”
“出去的時候把乾位坤位全部封死。今晚有客人會來。本座不想被打擾。”赫連子謙低聲道。
“屬下遵命!”斷玉領著眾人撤離,在最後離去的時候她頭回看了一眼,赫連子謙長身玉立,盈盈月光灑在他身上,風華絕代,明媚卻又憂傷,但這份憂傷被他霸道的氣場掩蓋了,若非熟識之人,斷不會發覺。
斷玉轉身離開,歎了口氣,主人那般男子,這世上有什麼樣的女子能配得上他呢。聽常香說最近有一個女子深得主子的心意,她長什麼樣子呢?
斷玉率領人剛剛走遠,那邊寧洛歌就翩然而至,她站在竹林之外故意讓自己聲音最輕,卻不知道自她落地那一刹那,某人就知道她來了。
九幽竹林上次她已經走過一次,她現在就站在那條大道上,她先在站的位置,牆的那邊就已經是九幽竹林的地界了。
在寧洛歌輕手輕腳地準備翻牆而入的時候,突然笛聲乍起,破空而出,劃破這寂靜的夜晚,和著皎潔的月光,悠揚輕快,寧洛歌竟然在裏麵聽出了那麼一絲絲的……雀躍。
這麼活潑的曲風麼?是鼓勵她快點進去見麵的麼?怎麼?謙會想她麼?
聽著這般輕快的笛聲,寧洛歌鬼使神差地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吹出了低婉的音調,竟好巧不巧地與笛聲配成了合奏,笛聲越高越揚,葉聲就隨之而上,笛聲減低如女子深夜嗚嗚泣語,葉聲就幾乎在同一時刻回轉,二人竟是前所未有的默契。
好像認識多年,不需思考便知對方下麵的節奏和韻律。這樣一幅你來吹我來和的詭異場麵,隔著一片死亡之林,竟前所未有的和諧。寧洛歌會心一笑,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