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直凝滯,寧洛歌的到來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寧洛歌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但實在是笑不出來,便神色僵硬著衝著唐德彪拱了拱手,選了一個空位置坐下。
“還請父親明察!況且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切不可輕易妄斷,父親明見啊!”唐玉禮一副兄弟情深手足難分的痛心表情,沉痛地和唐德彪求情。
隨著唐玉禮說完,幾位姨娘紛紛痛苦求情,說自家兒子絕對冤枉,還有的和稀泥的,說讓唐德彪再仔細查查的,巴拉巴拉,一時之間大廳裏哭的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寧洛歌覺得要是放一口死人棺材在這兒,被他們這麼一哭,死人得從棺材裏麵蹦出來。
唐德彪皺著眉頭似乎是極難抉擇,而在場的女眷全都哭天搶地,淒慘無比。
就好像是......在哭喪......
“咳咳,咳咳,那個能不能問問,請問叫我來幹什麼?”寧洛歌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輕咳了兩聲,隨即神色略有不耐。
清冷幹脆的男聲落地,突兀又清晰,仿佛一道驚雷劈在了眾人的頭頂,讓眾人都停止了啼哭,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靈台清明了幾許。
唐德彪更是麵色十分尷尬,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寧洛歌又實在是有奇才,這件事情唐德彪思來想去,覺得即使是丟點老臉讓寧洛歌幫助解決解決,也比誤會冤枉了兒子,而使得唐家百年聲譽毀於一旦要強得多。
是以唐德彪幹咳了幾聲,說道,“實在是抱歉,讓無雙公子見笑了。老夫今天請無雙公子來,是想要無雙公子幫老夫找出玉印以及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犬子不才,之前被人打昏扔在了書房,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還仍舊沒有個眉目。還請無雙公子幫幫忙。”
唐德彪語氣客氣恭敬,真誠有禮。寧洛歌突然有些可憐這個老頭,一生為了家族大業鞠躬盡瘁,然而三個兒子卻有兩個都背棄了祖訓,讓他臉上蒙羞,想必若非今日碰到了他,唐德彪百年之後也想不到竟然有兩個兒子都已經不配在祖宗宗祠中留下一尊牌位。唯一一個好兒子確是始終都不怎麼被他喜歡的小兒子。
“辦法是有,眉目也有。隻是這件事情我隻能單獨和家主您一個人說。”寧洛歌賣了個關子,眼尾一掃,唐玉禮坦然淡定,然而唐玉麟眼中卻有一絲慌亂,至於唐玉風,他是一潭死水。
“嗯,那好,就請無雙公子來老夫的書房坐上片刻吧。”
“無雙全聽家主安排。”
於是唐德彪吩咐把所有相關人等都壓到牢裏,求情的一概扔出唐家。這才把大廳裏的混亂場麵都壓下去。
寧洛歌跟著唐德彪去了書房,隨著書房的門關上的一刹那,唐德彪臉上再無原本的矍鑠精神,反而隱隱透著疲憊和死氣。
這麼一看,寧洛歌倒覺得唐德彪慈祥了很多,沒有了劍拔弩張的氣焰,多了一份老人特有的慈祥,“無雙公子,你說吧。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裏,到底是哪幾個與官家勾結?”
寧洛歌眉毛一挑,倒是沒想到唐德彪看的還挺透徹,“哪幾個?”寧洛歌特別細細地念叨著這幾個字。
“這件事情,茲事體大,我了解我那幾個兒子,他們三個都不足以成事,除非是聯合起來。”說到“了解”的時候,唐德彪更是隻能苦笑。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老大和老二。是始作俑者。老二是去書房偷印鑒和押鏢線路圖的。而老大,則一直憑著在外押鏢,實行他們的計劃。”
“你倒是清楚得很。”唐德彪笑了笑。
“唐家主叫我去大廳,不就已經知道我是那晚的刺客了麼?你故意說成唐玉麟是被‘打暈’的,來看我的反應。不過話說回來,我本也是明人不做暗事。我本以為與官府勾結的人是家主您。但見到您家二公子的時候我清楚了。”
“無雙公子,果然是智慧無雙!”唐德彪發自內心感歎,“既然這樣,可否請公子把印信還給老夫?”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走出唐府的時候,寧洛歌伸了個懶腰,瞥了眼風雨飄搖的唐家,寧洛歌搖了搖頭,向著通往蘇府走去。
唐家很快就要有一場軒然大波,但這和寧洛歌無關。她此番前來的目的已經達成。
雖然具體是怎麼回事還需要考察,但是唐家的事,寧洛歌知道司徒墨然的手已經伸到了西涼的皇子內鬥當中。
這個驚人的認知讓寧洛歌心底不太舒服,雖然她看不上西涼皇帝的位子,但不代表她喜歡看著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