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子你覺得這祭台有問題?”薑華忍不住問道。
寧洛歌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從靴子中拔出一支匕首,匕首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發出森森的寒光,讓人心神一顫。
寧洛歌握著匕首,走到了祭台的中央,模擬著明日皇上祭祀的流程,走過每一塊青石磚,隻是最後也沒有走到寧洛歌修補的那個位子。
她盯著青石磚良久……驀地她發現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刀痕,看著這塊地磚,寧洛歌眼前一亮,她知道了!
寧洛歌對著薑華有把握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怎麼回事了。布局的人不得不說是心思險惡呢。”
薑華皺了皺眉,卻沒有過多的驚訝,在公子身邊,他早就學會了淡然處事,“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公子,那公子想要怎麼做?”
“引蛇出洞。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設了一個套讓我鑽。”寧洛歌冷冷笑了笑,眼中有平日裏沒有的犀利。轉過頭,她對著薑華道,“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你先回府,告訴赫連子謙我要晚一點回去。”
“是。”薑華點了點頭。
新年來臨,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如此喜慶的節日眾人都紛紛點鞭炮,殺豬羊,熱熱鬧鬧地準備過一個新年。
而皇家的新年也同樣是隆重而熱鬧,每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由皇帝率領皇後以及眾位妃嬪以及皇子大臣們祭祀天地。
今年因為失蹤多年的二殿下赫連子謙的回歸,比往年來得更加隆重,而皇帝為了表示對赫連子謙的重視,更是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右側,而皇帝的左側,是太子。
皇後雖然是戴罪之身,但畢竟沒有公開廢後,朝廷中的很多官員都不知道皇後犯了什麼事情,隻知道最近的一些宴會見不到皇後了,聽說是皇後身體欠佳,把後宮事務交給了王貴妃打理。
但如此重要的祭天大典,皇後還是要出席的,她站在皇帝的右側,太子站在她的右側。
而赫連子謙站在皇帝的左側,赫連子煜則站在赫連子謙的後麵。
遠遠地眾人隻看見一眾皇子嬪妃呼啦啦地向著祭台走去,即使是站在比較靠前的人群中,也看不清皇子們的神情。
雖然是新年,但她今天罕見地穿了一身繡金邊的黑袍,寧洛歌不言不語,隻是默默注視著皇帝左側的那一道身影。
一身官服緊緊地貼著他昂藏挺拔的身軀,挺拔傲然。隻是一個側影,便讓無數的少女心生蕩漾。
隻是寧洛歌遠遠地望著他,皇帝祭祀過後,眾位皇子也要拜祭,因為今年赫連子謙回來了,所以皇帝特地讓他一個人去拜祭天地祖先,當他孑然獨立,站在眾人之外,甚至是皇帝的前麵的時候,寧洛歌忽然覺得他是那麼的遙遠,遠的遙不可及,就仿佛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地上的泥,一個終歸是要君臨天下,而一個終歸是要歸隱田園。
寧洛歌迷茫了,那種無依托的感覺在此時此刻尤為強烈,忽的,赫連子謙像是心有靈犀,向著她所占的方向,輕輕彎了彎嘴角,寧洛歌覺得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讓她剛剛略微僵硬的身體暖了很多。
祭祀大典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眼看著就要結束,皇子嬪妃們都鬆了一口氣,然而寧洛歌的拳頭卻攥的越來越緊。
“請太子~~”祭祀禮儀官高聲呼喊,請太子上前行禮。
按照往年的慣例,應該是由太子上前輕輕地撫皇後的裙角。然後向著皇上皇後行跪拜大禮。
對於這一項,太子這麼多年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他剛剛要走上前,赫連子逸忽然開口,“父皇,每年都是由太子扶裙,但今年皇後娘娘乃是戴罪之身,但皇兄乃當朝太子,於私可行,但於公不可。今年是否請譽王殿下來扶裙,於私於公皆可。至於百官輿論,想必官員們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內情之後,都是會讚同這樣做的。”
丞相沈正文本來從來不摻和皇子之間的爭鬥的,但今日破天荒地站出來,說道,“臣附議。”
隨後呼啦啦地一大群近臣都跪地附議,皇帝皺了皺眉,頓了一頓,點了點頭,“那便依老四所言。太子你可有異議?”
“兒臣無異議。”太子深深地看了皇後一眼,卻最終還是說道。
於是譽王便走到了近前,然而當眾人以為譽王也無異議的時候,譽王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寧洛歌在遠處看得瞳仁一縮。
果然,譽王殿下跪下請求皇帝收回成命,他有異議。他說,自己何德何能,請二哥陪同隻一起。
祭台上引起了騷動,而皇帝則有意無意地向著寧洛歌額方向看了一眼,而寧洛歌皺緊了眉頭,她立即去看站在偏後麵的沈韻詩,發現沈韻詩的臉色也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