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房,寧洛歌說明了來意,董平的眼中最後剩下的半點光芒也蕩然無存了。
他顫抖著嘴唇,眼中泛淚,輕聲道,“你說,斌斌他失蹤了?”
“怎麼?難道大人不知道麼?自從祭祀大典之後,董大人就稱病在家休養,今日我是有些事情按例要問問他,去了他家卻沒見到他人。門房說他好幾天沒回來了。”
董平哆嗦著唇,張了張嘴,卻在最後才吭吭哧哧地道,“那不是門房,那我我爹。”
說完董平的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頹廢。
寧洛歌和薑華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十分震驚,隻是別人家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好說什麼。
等著董平平複了心情,寧洛歌才緩緩地說道,“大人可知道董大人的下落?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天,若是大人也不知道,在下就得去稟報官府了。”
“我…..我……”董平眼中閃過猶疑,最後咬咬牙,卻還是說,“我不知道。”
“董大人,知道不知道,我勸你想清楚了再說,如果你是隱瞞不報,到時候不但你會有問題,你貪汙了這麼多的錢,若是請戶部來清點一下,恐怕即使是抄家也不夠。到時候滅你滿門,你那八十歲的老父活著的時候沒有得到你的孝敬,難道臨死,也要和你一起被拖去遊街示眾,讓那些被你克扣過的百姓們在他的身上扔爛菜葉潑髒水麼?”
寧洛歌見董平神色鬆動,繼續說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犯的罪,早就不能幸免了,現在連你弟弟都失蹤了,難道你不知道,下一個就該是你了麼?你若是不告訴我,最後隻會便宜了害你弟弟失蹤的凶手,到時候死無對證。凶手還是會逍遙法外。你現在不說的話,恐怕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說出口了。”
寧洛歌繼續加碼,“你的死罪已經是難免,若是你配合我,今日的事情就一筆勾銷。我會保你夫人和令尊一命。若是你不配和我,那我寧無雙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出三日,你全家都會不得好死。”
最後,寧洛歌放上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聽說你兒子今年八歲,董大人老來得子,這個孩子我聽說甚是可愛。不知道八歲的孩子被拎到菜市口處斬是個什麼滋味,嗯?”
董平的臉上閃現出無比猙獰痛苦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撕成一塊一塊的,但卻又沒有辦法這麼做,若是他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全都毀在他的手裏了。
寧洛歌不再說話,給董平最後思想鬥爭的時間,終於,當董平滿臉淚水地抬起頭的時候,他哽咽著說道,“我知道我弟弟的下落。他是被譽王抓走的。”
“好,董大人是個明白人。既然董大人願意配合在下,聖上給在下便宜行事之權,在下現在就赦免你一家老小無罪,我會把他們保護起來,你大可以放心。至於你,董府也不必再呆了。你要是死,就要死在國家的刀下,而不是個人的悲喜之間。”
“老臣遵旨。謝主隆恩。”董平顫悠悠地跪下,老淚縱橫。
“薑華,你把董大人的親人都安置在……”
另外,寧洛歌讓薑華把一直在被寧洛歌勒令隻能在府門口等候的慎行叫進來,親自把董平交給了他。
一切安排好,這才滿意地離去,隻是時不時的一聲咳嗽,證明她此行並不是那麼十分地順利。
赫連子謙看到寧洛歌回去的模樣時,果然大怒。
下令把慎行拖出去打五十鞭子。薑華因為不是他的人,他沒法動,隻是看著薑華時候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至於正主寧洛歌,赫連子謙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隻能是看著她恨恨地歎氣,那模樣是想要拍死她的衝動都有。
雖然如此,董平的事情寧洛歌堪稱辦得漂亮。
她從進門之前就做好了這個打算,早就聽說董夫人視財如命,又是個目不識丁的勢利婦人,利用她可比利用早就被官場打磨地圓滑的董平強得多了。
而赫連子煜對他有知遇之恩,但妻子卻與他相濡以沫,同甘苦共患難這麼多年,都是不能舍去的。
最後寧洛歌再把赫連子煜的忘恩負義,以及一家老小的性命壓上來,寧洛歌估摸著已經有八成的把握。
果然,一切都如她預料的那樣,隻是有一點,就是那一腳。
常香給自己上完藥,寧洛歌仰躺在床上尋思著,小腹,屁股,胸,再接下來又該是哪兒了呢?真是命苦,怎麼還天天受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