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子謙手下不停,卻哼了一聲,“老頭子讓我休息我就休息?我這麼聽他的?”
寧洛歌無聲地笑,看來這父子倆還是真出矛盾了,怪不得這些日子他這麼消停。
隻是……
“太子明天就被發配了,你不管管?就讓他這麼走了,太子之位空閑出來,誰來做呢?你在這個時候和皇上鬧矛盾,豈不是把太子之位拱手讓人?”寧洛歌慵懶地依靠在榻上,看著赫連子謙幹活。
“正因為不想做,才要躲出來。什麼時候老頭子發布皇榜了,立赫連子煜為太子了,我就什麼時候回去。”
寧洛歌撇了撇嘴,好吧,看來他心意已決了呢。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願意走。這裏的生活,過一輩子我也不覺得乏味。”寧洛歌轉而枕著手臂,翹著二郎腿,晃晃腳,抖抖腿,好不愜意。
天牢,夜裏。
赫連子灝坐在牢裏,閉目凝神,想很多東西,想他的童年,想他的父皇母後弟弟,想他的夭兒,想他這一路走來的艱辛曆程,酸甜苦辣,這些日子在這牢裏,他都一一回味了一遍。
還記得三天前赫連子謙來找他,他說的話,從小就討厭赫連子謙,因為赫連子謙搶走了他的父愛,他的母妃搶走了母後的幸福,而差一點,差一點就搶走了他的太子之位。
那個時候,得知赫連子謙被劫走了,失蹤了,他心裏是高興的吧?
不然怎麼會明明知道線索,卻隱瞞著蓮妃,隱瞞著父皇呢?
明日就要被發配邊疆,這樣的結果倒是意料之外,他以為,他會被斬首。
畢竟父皇對待他,沒有那麼多的父子之情。
這個結果,有幾成是人力周旋的產物呢?
赫連子灝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活了半輩子,直到現在,才感覺到一身的輕鬆。以前都是為別人而活,現在,在這牢獄之中,他隻是他,隻是為自己而活。這種感覺,竟讓他前所未有的欣喜。
“嘎達~~”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在安靜的天牢之中格外突兀。
“吱吱…….”耗子磕食一樣的尖細聲音同時響起。
赫連子灝驀地睜開眼睛,周身頓時警戒起來,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他屏氣凝神,不一會,“咣當”一聲, 幾個看守都倒在了地上。隨後,一個黑衣人輕靈地飄落在地上,像一片落葉一樣,無聲寂靜。
“殿下,閉氣。”黑衣人像貓一樣幾步便走到了赫連子灝身邊,輕聲警告。
赫連子灝警戒地看著黑衣人,但卻依言閉氣。
隻見黑衣人雙手翻飛,像是在演繹一場手舞,靈活漂亮的手指翻飛間投射出無數粉末,憑著內力,粉末被撒的鋪天蓋地,越來越遠。
須臾之後,整個天牢的地麵上都布滿了一層薄薄的淡黃色粉末。
“好了,殿下。”黑衣人輕聲道。
赫連子灝重新呼吸,一股刺鼻的味道衝入鼻端,讓他忍不住咳嗽。
黑衣人從腰間拿出一根金釵,在天牢的大鎖上鼓搗了幾下,“啪嗒”一聲, 鎖開了。
赫連子灝驚詫於黑衣人的身手,雙眼睜大。黑衣人卻恍若未察,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點了他身上四處大穴,身手迅如閃電,讓赫連子灝對其更加警惕。
“你是誰?”赫連子灝厲聲問道。
“救殿下的人。”黑衣人說完,便收了聲。拽著赫連子灝從剛才來的方向走了出去,黑衣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神異常警惕。
看守牢門的眾侍衛已經被黑衣人都迷倒了,此時沒人阻攔他們,很順利地赫連子灝走出了牢門。
赫連子灝還要說什麼,黑衣人食指豎在唇前,示意他噤聲。
“想把人帶走?”天牢門口,一批黑衣人赫然佇立,像是一堵天然屏障,擋住了赫連子灝的黑衣人的去路。
“你們敢攔我?”抓著赫連子灝的黑衣人利眸微眯,語氣狂狷。
“大人,屬下等承蒙大人多年教導,感激不盡。今日不欲與大人為敵,還請大人把人放下,屬下們讓大人平安離去。”
“真是長了出息了!你們竟然敢和我叫板了,今日這人我必須帶走,你們不需要手下留情,一起上吧。”黑衣人輕笑了一聲,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掩飾不住那份霸氣。
“那屬下們就不客氣了!”不待說完,自稱屬下的黑衣人便騰空而起,身形矯健,翩若驚鴻,矯若驚龍,舞起的劍花仿佛在跳舞,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