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歌聲音冷凝淡然,語氣中是普通女子沒有的霸道和傲然,她就是那麼自信。
“別忘了,我是太子的人。”劉淩不為所動,微微不屑地道。
“太子的人?如果你真的對太子死心塌地,那日禦花園裏你不會提醒我薑華的事情。而太子的為人,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的。在他眼裏,你不過是一顆棋子,棋子能用便用,不能用便棄,而你現在的狀況,你說是能用呢?還是不能用呢?”
寧洛歌看著劉淩臉上的鎮定慢慢地龜裂,心裏知道,這場談判,快結束了。
“你能替文家翻案?為什麼?”劉淩終於抬起頭,認真地望著寧洛歌。那眼神,竟然單純地像個孩子。
“你若是幫我,我便有八成的把握替文家翻案。至於原因,隻不過是我不想看見有人在我的麵前枉死罷了。幾十條人命,繞是我寧洛歌,也承受不起。”
寧洛歌的聲音有些飄渺,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重石砸在湖心,在劉淩的心理激起萬千波浪。
就在寧洛歌以為她成功的時候,劉淩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就算你能夠替文家翻案,我也不會承認我殺了月蓉,永遠都不會承認。”
“為什麼!”寧洛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誰都有可能殺她。隻有,我沒有。”說完這句話,不論寧洛歌再問什麼,劉淩都不再回答。
出了監牢,慎行道,“公子,你信他的話?”
寧洛歌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劉淩說那句話的表情,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一種深深地絕望。
“我們,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沉默良久,寧洛歌突然吐出這句話。
世界永遠不會有這麼單純,而她此時的安靜生活,都是赫連子謙給她營造出來的。那麼背地裏,到底有多少蠅營狗苟的肮髒事,寧洛歌竟然有些不敢深想下去了。
因為,她怕那真相,她承受不起。
隻是……再是躲避,也就躲不開的一天不是麼?真相始終都會大白於天下,而她,也早晚都要承受。
“明天一早,陪我去那座宅院看看吧。”
“是。”
這一夜,寧洛歌沒有睡好,本以為天牢之行無論如何也可以讓劉淩認罪,卻沒想到謎團卻是越來越多。
那個唱歌的歌女究竟是誰,為什麼劉淩說他永遠不會殺月蓉,而最重要的是,月蓉究竟是誰殺的。
隱隱的,寧洛歌覺得文家的案子裏,她漏掉了些什麼。
星雲山莊在京郊的住宅占地麵積十分龐大,這讓本來去尋找歌女的寧洛歌和慎行完全無從查起。
更加離譜的是,當她盤問府裏的下人時,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聽到了歌聲。
這讓寧洛歌很頭疼。
“公子,接下來怎麼辦?”慎行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樣吧,我假扮成府裏的丫鬟去打探情況,你去暗處查探下王府的地形。四個時辰之後,我們在此地彙合。”
“公子小心。”慎行擔憂地道。
寧洛歌點點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
寧洛歌潛入進了王府之後,便謊稱是新來不久的丫鬟,本來想要借著機會套套話,卻沒想到這府裏的丫鬟一個個的口風都極緊,什麼話都不肯說。
這讓寧洛歌一方麵感覺到挫敗,一方麵卻知道這星雲山莊一定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連下人都如此訓練有素,想必定然有不少的秘密。
她微眯了眼睛,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下人們,心知星雲山莊的水,定然是很深的。
然而正當寧洛歌不知所措打算返回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小丫鬟在角落裏偷偷地哭,旁邊來來回回經過的下人,卻是一個詢問的都沒有。
她想了想,緩步走上前,輕聲問道,“你怎麼了?我可以幫你什麼麼?”
“我打碎了姑姑的鐲子,姑姑罰我今天去給那人送飯。我不想去。”
寧洛歌心裏一動,那人是誰?
她不動聲色地道,“這樣吧,我上午的事情也做完了,我一會陪你去吧。上次我也做錯了事,姑姑也罰了我去。現在我想起那人還有些害怕呢。”寧洛歌順著她的話說。
“真的麼?為什麼?”小姑娘有些防備地看著寧洛歌。
“同病相憐。我知道那人有多可怕。”
“噓!別再說了,要是讓姑姑聽到我們議論那人,隻怕連小命都沒了。”
寧洛歌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心道,那人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