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哭了。
“好孩子,別哭。叔叔不怪你。是叔叔沒有保護好瑾兒。”蘇拓也老淚縱橫,寶貝女兒死了,可他連女兒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他是個多麼失敗的父親。
寧洛歌“噗通”一聲跪在蘇拓的麵前,失聲痛哭,“將軍!是我錯,我沒有保護好瑾兒,辜負了您的托付。如果不是我把她和薑華撮合在一起,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啊。”
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忽然一股腦地在蘇拓麵前發泄了出來,知道蘇拓肯定比她還要難過,她應該冷靜地安慰蘇拓,可當老將軍說出“叔叔不怪你”的時候,她那一份心情,她今生都不想再體會一次。
“好了,別哭了。叔叔這幾天就在想,瑾兒在天上看著我們,她一定不希望我們難過。所以,別哭。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害死瑾兒的凶手找出來。”蘇拓聲音仍舊虛弱,但聽在她的耳朵裏,卻擲地有聲。
她點了點頭,擦幹眼淚,努力地平複著心情。隻是她仍舊跪在地上,死活都不起來。
“將軍說得有理,我聽慎言說,曦月公主和真正的碧落暗衛本來是趕過去給薑華報信的,可是半路上卻被人給劫走了。剛才在來的路上我在想,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雲國皇室的人?”剛說完,蘇拓便又咳了起來,一旁跪著的她極其有眼力見地起身倒了杯熱茶遞給蘇拓,伺候著蘇拓喝完她又跪了回去。
蘇拓將軍看見她這麼執著地跪著,也沒說什麼,眼神卻有些哀傷。
“不會。這夥人能夠準確地掌握曦月的行蹤,就說明是了解曦月的人,曦月一路從京城而來,行蹤一直都沒有逃脫他們的掌心。所以,此人一定是西涼人,而且一定要有足夠多的勢力,並且調動他們不會驚動子謙不驚動司徒墨然。那麼……”
她這麼抽絲剝繭地分析著,原本還不甚清楚的真相就這樣浮出水麵了。
她猛地睜大眼睛,望向蘇拓。
“是太子。”蘇拓接了她的話茬,臉色陰沉。
“赫、連、子、煜!” 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看來他已經和雲國皇室合作了。”
“將軍放心,我心中已經有數了。這一次,請您看我為瑾兒報仇。”寧洛歌緩緩地攥緊了拳頭,眼中是萬年的寒冰,深沉,冷寂。
從蘇拓的房間出來,外麵的寒冷讓她打了個哆嗦。
她不禁苦笑了下,現如今身子骨是越來越差了,看人家慎言不過穿著一身單衣,還麵如紅潤如常,而她披著狐裘,裏麵也穿了三層,竟然還是冷得打哆嗦。
“姑娘,接下來去哪兒?”慎言見她出來,從恭敬地跟了上來,問道。
“薑華在哪兒你知道麼?”寧洛歌偏頭問。
“在大堂。”慎言把手中的燈籠靠近了些,他注意到即使是在爐火旺盛的屋子裏暖和了半個時辰,寧洛歌的臉色還是慘白,而剛剛更是 打了個冷顫,想來她是冷的。
“走吧,我們去看看他。”寧洛歌瞥了眼燈籠,抬腿率先走向大堂。
剛走到大堂外,就聽見裏麵傳來婢女的聲音。
“公子,您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這樣您的身體就垮了。您吃點吧。”
回應婢女的隻有沉默。
“哎呀,公子您要不吃,我沒辦法和管家交代啊,您吃點吧,就當是我求求您了。”
仍舊是讓人齒寒的沉默。
不再停頓,她向著大堂裏麵走去,見到一臉為難幾乎快要哭出來的婢女,她道,“讓我來,你先退下吧。”
婢女看了眼寧洛歌,看她穿著氣度和身後侍衛的穿著容貌想她應當不是普通人,便遲疑地點了點頭,看了眼飯菜,便走了。
隻是剛走出兩步,又有些怯生生地返了回來,“那個,飯菜涼得快,還請趁熱吃。”婢女鼓足了勇氣快速說完這句話,不敢看她的臉,又快速行了一禮匆匆地跑了出去。
婢女出去之後,慎言也識趣地出去了,他細心地關上廳門,守在門口。
屋子裏有兩個人,但卻好像隻有寧洛歌活著。她冷冷地睨著倒在棺柩旁的薑華,聲音如寒冰,“醒了麼?”
薑華在最初聽到寧洛歌的聲音時身形晃了晃,若非那一下,寧洛歌都以為薑華根本就是具屍體。
此時聽到寧洛歌在和他說話,他隻是木然地抬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