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我!找死!”紫袍人忽然開口說話了,然而他的聲音喑啞粗噶,似乎是從腹部發出,聽著極其可怖。
“暗器!”寧洛歌再度大喝!紫袍人已經不再理會,迅速向寧洛歌劃過來,劍尖直指她的心髒。
“暗器!暗器!小心暗器!”隻是無論她如何大喊,如何揮手,對方都不再躲閃,然紫袍人飛至途中,忽然感覺到膝蓋一麻。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
不可置信地看著膝蓋上的三枚細如牛毛的金針,紫袍人怨毒地看著寧洛歌,神情極其激動,就連露出的刀疤都在微微顫抖。
就在紫袍人停滯的瞬間,寧洛歌忽然後退數步,口中喊道,“慎行!”
下一秒,紫袍人臉上的麵具已經被慎行一劍劈成兩半,掉落在地上。
見到了紫袍人的真容,寧洛歌和慎行都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一張魔鬼般的臉,半邊青紫,半邊黑灰,黑灰的半張臉已經漸漸萎縮,整張臉好像是枯樹的樹皮,透著陣陣的死氣。至於另半邊臉,則已經腐爛,青紫的臉上翻出血紅色的白肉,幾乎可以看見骨頭。
然,寧洛歌還是認出了此人,她驚呼出聲,眼中是濃濃的失望,“赫連子煜,你竟然沒死!”
“竟然是你?沒有看見你死,我怎麼能先死!”赫連子煜臉色一變,顯然認出了寧洛歌。拉鋸般的聲音從赫連子煜的腹部發出,他的嘴根本就沒有動過。
突然,周圍的士兵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鬼啊。兄弟們快跑啊,將軍變成鬼了。”
一時間,雲國士兵丟盔卸甲,就連西涼的士兵都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後退。
場上突然空剩下他們三人。
赫連子煜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短短幾日不見,沒想到你已經變成了瞎子,果然是報應啊!哈哈哈……”赫連子煜忽然仰天大笑,笑聲遏製不住。
“笑吧,一會你就該哭了。你也瞎了麼?沒看見你的士兵都已經被你嚇跑了麼?”寧洛歌絲毫沒有被影響,反而幸災樂禍地笑了。
赫連子煜止住了笑聲,想要挪動,然而膝蓋好像被人釘在了原地,讓他動彈不得。
“慎行,帶他走!”寧洛歌開口,似乎不想再和他浪費口舌。
“且慢!”遠處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一個帶著木頭麵具的白衣男子禦風而來,須臾之間,便到了他們跟前。
“小師妹,師傅要我帶走他。”寧浩然望著失明的寧洛歌,眼神中是震驚是痛心,最後他還是抱歉地道。
“如果我說,想要帶走他,必須從我身上碾過去呢?”寧洛歌忽然如是說道。
“我不會這麼做。但人我一定要帶走,我不想傷到你的人,所以,別做無謂的抵抗。”寧浩然勸阻。
然寧洛歌沒有任何反應。
“即使是打不過你,我也要試一試。”慎行忽然橫在了二人中間,劍半出鞘,他的眉宇間是沉穩和自信。
“算了,讓他走。將軍等著我們回去診治。”寧洛歌道。
寧浩然向寧洛歌道了聲謝,轉身拎起赫連子煜提起飛走了。
慎行攙扶著寧洛歌返回,剛轉身,便有侍衛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將軍中毒了,請公子速速回去。”
寧洛歌心中一緊,赫連子煜下手狠毒,隻希望他沒有在那銀針中下毒。
立刻上馬離開,她和慎行匆匆趕回了將軍府。
寧洛歌趕到將軍府的時候,將軍府的氣氛很沉鬱,然而她看不見東西,心中焦急卻毫無辦法。這是第一次,她恨自己竟然會看不見東西。
“小姐,至少還有兩個時辰你才能恢複。要怎麼辦?”慎行憂慮地道。
寧洛歌沒有言語,她坐到榻前,無聲地診脈,眉頭微微擰起,過了一會,她開口道,“給我說說你看到的情景。”
寧洛歌繃著臉,表情極其嚴肅。
“將軍的左臂現在已經變成了青色,青色還在蔓延。”
“不行,將軍隻怕等不到兩個時辰之後了,慎行,你幫我。”寧洛歌握住慎行的手腕,緊緊地抓住。
“將軍現在的情況十分不樂觀,赫連子煜用了蔓延速度最快的沙水毒,如果將軍的左臂不立刻砍掉毒素將會立刻蔓延全身。”
寧洛歌極其緩慢地吐出這句話,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在場的一眾將領都是跟隨蘇拓將軍數十年的戰友,情誼深厚,對蘇拓將軍更是又敬又畏,而如今竟然聽見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說蘇將軍要斷掉一隻手臂,還是一隻握刀的手臂,斷了這隻手臂,那就等於是斷了蘇拓將軍今後再上戰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