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問過二王爺,但他不肯說。他隻是給了我一封信,說讓我保管好,若是有一天小姐你知道了你自己的真正身份,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慎行邊說邊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洛長生麵前。
那封保存地很好的信上儼然寫著五個娟秀大氣的字:洛長生親啟。
可字跡明顯又是自己的。
看洛長生有些疑惑,慎行的喉嚨動了動道,“這封信是寧洛歌親自寫給你的,就連洛長生這個名字都是她還沒失憶的時候親自取的。隻是這封信的內容我也不清楚,小姐您自己看吧。”
說罷,慎行起身出了屋子。
這個時候,或許最好的陪伴方式就是不要陪伴。
洛長生閃了閃眼睛,伸手拆開了信,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下去:
長生,能看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知道了自己到底是誰。給以後的自己寫這封信我也是思慮很久才決定的,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由我親口告訴你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我病得很重,他和我說,要麼活著失憶,要麼就去死。選擇一樣。
我說可以不可以給我一年的生命,然後我再決定是生是死。
而一年之後,當我看見了子謙活得那麼辛苦的時候,我就想我不能死,我就算活得再艱難也要活著。因為隻有活著,我才可以幫他分擔痛苦。
所以我選擇了失憶但是活著。其實這樣也很好,我讓子謙忘記我,而我也正好忘記他,他去追求他的新生,而我隻要遠遠地看著他追求新生就好。
因為他是值得我這麼做的那個人。
他的人生注定輝煌,而寧洛歌的人生注定承受不了那些輝煌,寧洛歌期許的是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們兩個人,注定無法走到地老天荒。
所以,失憶,永久的失憶,是我做的最好的選擇。
寧洛歌絕筆。
信到這裏,便結束了。
洛長生的淚水打濕了信紙,氤氳了紙上的墨跡。一時間竟不能自已。
雖然她失憶了,但是當初的那種心情,直肖看完這封信,她便能夠深切地體會到。
最初對身份的質疑、不滿、不理解頓時煙消雲散。因為,如今的她,會和當初的寧洛歌做出同樣的選擇。
相忘於江湖,才能讓他有更廣闊的天空。
隻是,明明是正確的決定,為什麼還會割舍不下呢。
洛長生將信緊緊地貼在胸前,緊緊地不肯放下……
“好了,把大家召集來,是想和大家說兩件事。”洛長生看著屬下們,心中卻是空落落的。
“第一件事,那就是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找到了那塊玉佩。”
“在哪?怎麼找到的?”風起率先跳出來。
“其實玉佩一直在我身上。”洛長生將一直掛在腰間的玉佩取下來,平攤在桌子上,神色平靜地啟唇,“我就是寧無雙。”
“什麼?!”水煙和風起異口同聲地驚呼。
“可寧洛歌不才是寧無雙麼?難道樓主你是……”
“師傅?”
風起的腦子轉的飛速,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不說了。因為洛長生的表情已經很好地證明了一切。而一直沉默的師傅更顯然早就知道。
看樓主和師傅之間的詭異地沉默,風起知趣地不再問下去。
“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所以,不論二王爺出於什麼目的將這個任務交給我們,我們如今都已經可以回去了。所以,除了原本被分派在帝都駐紮的紅袖樓的成員之外,後天一早,我們便啟程離開這裏。”
洛長生一字一句地說出自己做的決定,隻是每一個字卻都好像是一把刀紮在她的心上。
離開,真的不是像說得那麼容易。
“各位有異議麼?”
沒人說話。眾人似乎對剛才這個爆炸性的消息還沒有完全消化。
“那好,夜也深了,回去休息吧。”
眾人都點點頭,退出去了。
洛長生今天一天實在是很累了,她的精神這一天繃得太緊,如今屋子裏一安靜下來,濃濃的倦怠感讓她眼皮打架。
她很快就睡著了,夢裏,她看見了赫連子謙,看見了司徒墨然,還有一言不發的慎行。
赫連子謙和司徒墨然分別站在她的兩端,赫連子謙張開懷抱,在向她招手。司徒墨然隻是詭異地笑著。
洛長生是向赫連子謙跑過去的,隻是就在手馬上要碰到他的那一刹那,像是被燙了一樣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