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洛長生便準備出去,然而卻被拿著方子的王懷叫住,“請問姑娘,這方子,老夫可以留下麼?這張方子中的解法老夫今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是奇解。老夫想留下做個研究。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般醫術越高的人醫德越高,而醫術的高或者低說白了就是見識過的病例和方子多或者少的區別。
而越是像王懷這樣的對醫德看重的人越是知道,一個方子幾乎就代表著一個醫者。除非是卑鄙無恥之人,才會將別人的方子占為己有。當然,那些自願將自己的方子分享出來的醫者不算在內。
洛長生微微一愣,轉而問道,“是大人你給熹妃開的五味子、甘草、白芍、柴胡、香附、澤瀉用以延緩毒素蔓延麼?”
王懷麵色震驚,好像見了鬼一樣,說話都不利索了,“姑娘,姑娘怎麼知道的?姑娘並未瞧見藥方藥渣啊?”
洛長生微微笑了,“方才我一進屋便聞到了屋中濃鬱的藥味,我也隻是胡亂猜測,如果有錯漏還請大人不要見笑。”
“沒錯,一點都沒有錯!”王懷忙不迭地搖頭。
洛長生被王懷的樣子逗笑了,她指了指藥方,“還請大人將這藥方的效用發揮到最大,希望將來黃泉碧落不會再是一味令人聞之喪膽的毒藥。”
說罷,她轉身出了內殿。
“熹妃沒什麼大礙了。皇上盡可放心。”洛長生稟報道。
“是麼?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謝洛姑娘。朕就知道洛姑娘一定能夠做到的,今天洛姑娘救了熹妃的性命,朕不知道如何報答姑娘的大恩了,不知道姑娘想要什麼賞賜呢?”
洛長生心中警惕,她微微後退一步道,“草民隻是略盡綿薄之力,皇上不必放在心上,這都不是什麼大事。皇上言重了,賞賜草民不敢當。”
“既然這樣,那不如姑娘你就在皇宮中住一段時間,也讓朕好好地款待姑娘,等姑娘想到要什麼賞賜了,再說也不遲。”敖元廣臉上仍就掛著最初的笑,隻是讓洛長生看來卻怎麼也無法安心。
“不……”她剛剛吐出一個字,敖元廣便朗聲道,“來人,將洛姑娘帶到清漪園。好好款待,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得打擾姑娘。”
說罷,洛長生的臉色一變,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敖元廣,敖元廣仍舊是笑著看她,笑看著她被侍衛架著帶下去,笑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冷靜再到冷漠,最後消失……
清漪園。
洛長生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天了,敖元廣每日都來看她,問她有沒有什麼想要作為賞賜的,而洛長生也次次都會說一些東西,要麼是金銀珠寶,要麼是權勢地位,然而每次都被敖元廣軟軟地駁回。
她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她和敖元廣就好像在玩一個猜謎的遊戲,隻有她猜對了,他才有可能放了她。
初次之外敖元廣對待洛長生倒是很客氣,婢女膳食的規模都已經可以是貴妃的檔次了,平日裏除了不能放她出去之外也幾乎是有求必應。
隻是,洛長生被關在這裏兩天,卻都沒想明白敖元廣的目的。
顯然,敖元廣已經知道她不隻是個小婢女那麼簡單,說不好,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那麼他將她關在這,定然有別的目的。
天氣炎熱地恨不得能融化一塊鐵,本就心情煩躁的洛長生汗流浹背,即使是身旁就是冰塊爐,也不能讓她靜下來。
這是頭一回洛長生體會到了困獸的心情。
“啪嗒!”一塊石子從房頂掉下來,正好掉在洛長生的眼前。
忽然,洛長生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她轉過頭吩咐身旁的婢女,“行了,天色也晚了,我睡覺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站起來打了個哈欠,她走進了內室,躺上床,婢女將冰爐子搬到了內室裏,一切都布置好了,才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出去。
待婢女走遠,床上的洛長生倏地睜開眼,掀開被子跳起來,對著空氣喊道,“出來吧。”
“哢噠!”房頂的瓦片動了動。
下一秒,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慎行,真的是你,太好了!”見到來人,洛長生激動地抓住了對方的袖子。
“小姐。”慎行千言萬語無非就是這兩個字,幹巴地讓人無奈。
“我被困住了。”洛長生哭喪著臉,小聲地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隨即說道,“我們要想個辦法,起碼要給我個提示。敖元廣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著急,他的目的我們絲毫不知道。要想辦法知道他將我關在這的目的。”洛長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