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生斜了他一眼,又繼續看床頂,聲線慵懶,“嗯,也好,練一個時辰也行,無非就是下次再被抓走,然後回來再發個熱什麼的,你說得對,不練挺好,不練回頭再被壞人抓走,我有理由不救你,能讓我擺脫一個大麻煩,總比你練了再被抓走,到時候我害得屁顛屁顛地浪費人力物力去救你強,嗯,還是你說的有道理,你就練一個時辰得了。”
赫連懿一聽她要拋下他這個大麻煩,立刻不幹了,他冷哼一聲,別過頭,先前的委屈霎時沒有了,他聲音洪亮地道,“看你,終於說心裏話了是不是?哼!我偏不讓你如願,從今天以後,我每天練功三個小時,我看你還怎麼把我丟掉!”
說完了還覺得不解恨,他咚咚地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走到床側,大大的冷哼了一聲,隨你小身子一扭,跑到軟榻上練功去了。
洛長生見赫連懿乖乖練功,嘴角彎了彎,很快收回,她打了個哈欠,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沒打擾赫連懿,徑自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氣很新鮮,尤其是江南水鄉,仿佛絲絲空氣都帶著水珠,潤澤清涼。
“樓主!”風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洛長生沒轉身,隻是清冷地嗯了一聲。
“大長老說想要見你,他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昨天半夜突然說要見你,說是有樓主遺言要告訴你。我怕他又有陰謀,先去查看了一下。”風起說到這頓了頓,表情有些古怪,“他似乎是真的知道什麼,他說你雖然是鳳凰門中長大的孤兒,但並不是沒有親人的。”
洛長生猛地轉過身,神情驚詫,“我現在過去。”
話落,她已經走出了幾丈遠。風起驚訝洛長生的激動,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長老院。
長老院是紅袖樓中及樓主的添香閣之外,最大的一處院落,四長老從冊封之日便共同入住長老院。
雖然平日裏關係親近,但是平日裏的住處都隔得很遠,每一位長老的小院都既精致又寬敞,絕對是一處世外桃源。
洛長生很少進來,她從接受紅袖樓之後就忙得腳不沾地,再叫上厭煩這四個老家夥,所以她突然發現竟然一次也沒正經進來看過。
如今走進來,雖然興致不高,但還是不得不由衷地感歎,怪不得四長老盛氣淩人,幾乎連樓主都不看在眼裏,享受這麼崇高的待遇,挨誰誰都分不清東南西北。
洛長生心裏再一次對居安思危四個字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大長老住在東暖閣,如今這裏的院子和人被她的人明裏暗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門口的守衛見到洛長生進來,紛紛恭敬地行禮,一路暢通無阻,侍衛將她帶到書房裏,書房的門敞著,離得老遠洛長生就看見大長老正伏案寫著什麼,看模樣嚴肅又焦慮。
大長老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見到洛長生,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似乎絲毫不意外洛長生真的會來。
要知道之前的幾年,大長老說的話洛長生幾乎全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也不感興趣他說的什麼話,像今天這樣重視的情況少之又少。
“老夫就知道你會來。”大長老摸著胡子,笑著點點頭。
“聽說你昨夜做了個噩夢?都說人不能做虧心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本座還曾經納悶難道是老天瞎了眼,怎麼不一個雷劈死那些有狼子野心的吃裏扒外的老家夥,沒想到原來是時機未到。大長老說,碰上這麼讓人高興的事,本座焉能不親自來慰問慰問?”洛長生微微一笑,眼中冰寒。
大長老臉色一白,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他本以為拿住了洛長生的把柄,沒想到卻被洛長生損了一通。隻不過,他現在手裏有了這樣把柄,就不擔心會惹怒洛長生。
到底是老狐狸,很快就掩蓋了心底的情緒,又笑了笑,“老夫昨晚還真的做了個不好的夢,這不麼,請樓主來也是想和樓主說說,不說說,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我昨晚夢見了老樓主,他提醒我還有話忘記對你說了。”
“哦?那老頭子還有話要說?該說的不是應該都說完了?”洛長生沒忘記老樓主死的時候抓住她的手絮絮叨叨了半天,將事情說了幾遍才撒手人寰。難不成,這老家夥留了一手?
“不錯,老主人擔心你有一天會對我們趕盡殺絕,告訴了我一件可以保我性命的事。關於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