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母親,父親,全家七十八口。都死在你母皇的手下!就因為當時聖母的一句話,年僅三歲的我便被留下。所有人都以為我當時年紀小,記不得當日的慘狀,殊不知!蒼天有眼!竟然讓我在七歲的時候碰見了當年爹爹的舊友!母債女償!今天,我要你手中的玉璽來彌補我失去雙親之痛,用你腳下的土地來補償我藏在心底多年的仇恨!”
眼眶通紅的夜鶯,冷冷地盯著女帝,悲恨交加。
“所以這才是你背叛朕的真正原因?嗬,彩翼自詡聰明,原來隻是做了你複仇的墊腳石!”
“彩翼太蠢了!她蠢得天真!妄想憑著美貌和白子夜就掌控一個國家。簡直是癡人說夢!”夜鶯嘲諷一笑。
“不過你比她聰明不到哪裏去!我有今天,全靠了女帝您的栽培!瞧瞧我這數十萬的兵馬,再瞧瞧我的赫赫戰功,哪一樣不是您一點一點地給我的?說到這,夜鶯還要多謝您呢!”
夜鶯露出了勝利者特有的笑容。
彩凰幽幽地歎了口氣,怪她啊,怪她啊。這麼多年,她防著彩翼,防著朝臣,卻獨獨沒有防她。
要怪,隻能怪她們姐妹,將心思都放在了對方的身上,才讓這隻在後的黃雀占了先機。
女帝這麼想著連連搖頭,“罷了!罷了!今日栽在你的手裏,朕心服口服!這麼多年,你竟然能夠偽裝得一點破綻不露!是你能耐!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吧!隻是,朕手上還有禦前護衛。若是朕連抵抗都不做,就繳械投降,將來百年後史官一定會罵朕是個膽小怕死之輩,可否容朕再苟延殘喘一會兒?”
女帝這麼說著,目光掠過赫連子謙,停了一瞬便快速過去了。
若非洛長生就站在赫連子謙身邊,根本就察覺不到。
“苟延殘喘?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拖延之計!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別人不了解你,我再清楚不過!就是你的一個眼神,我都知道你是要幹什麼!想等著人來?不可能!”
夜鶯忽然振臂高呼,“將士們,踏平神宮,肅殺昏君,將來的天下就是我們的!”
“天下是我們的!天下是我們的!天下是我們的!”一時間,將士們山呼海嘯,雄渾的呼喊聲在神宮之上久久回蕩不散。
彩凰暗叫壞事,夜鶯原本就是她安排的援兵。如今援兵叛變,若是想要再調遣到第二批援兵,便還要過些時辰,這些夜鶯比她還要清楚。
彩凰此時心中無比後悔,之前赫連子謙提出過要幫她,可是被她給拒絕了。
如今……
唉……難道南燕今日真的要亡在她的手裏麼?!
“誰說天下是你們的?”
一道突兀有力的男聲蓋過了千軍萬馬,傳入每個人的耳際。
隻見天空中一抹白色身影翩翩而來。姿勢瀟灑俊逸。
洛長生狐疑地看著來人。
莫習凜!
他不是累了回去休息麼?他怎麼回來了?
落於台階之上,莫習凜笑容淺淺,卻是勝券在握,望著夜鶯,他笑得很溫和,“我的人到了,天下不是你們的,還是她慕容家的。天意有時候就是這麼捉弄人,給你一個機會,卻又讓你眼睜睜地看著它不屬於你。抱歉。”
“你是誰?”夜鶯後退一步,寶劍出鞘!
“衛國攝政王,莫習凜。”
“南燕內部事務,與你何幹?”夜鶯半眯起眼睛,語氣不善。
“與本王自然是沒關係的本王隻是來幫忙的。哦,是吧,子謙?”莫習凜聲調微揚。
“朕與女帝有協議,朕助她平內亂,她將五座城池割讓給朕。是不是,女帝?”赫連子謙笑望著女帝,“朕所言可是屬實?”
女帝嗬嗬一笑,額頭已經冒下了汗。
此時她已經是騎虎難下,說不屬實,夜鶯頃刻之間就能占領神宮,奪得帝位。說屬實,赫連子謙要的那五座城池算是南燕的半條命脈,如果給了的西涼,他日西涼兵臨城下,南燕絕無還手之力啊。
此時的境況已經是進退維穀。
“罷了!朕同意洛帝的條件,與洛帝打成共識,洛帝所言皆是事實。”
說完這句話,女帝像虛脫了一般,半個身子都無力地靠在身旁的女官身上。
她用南燕的未來和現在賭!這賭注,即使她是女帝,也真得承擔不起。
赫連子謙滿意地點頭看向莫習凜,後者打了個響指。
數萬大軍同一時間,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所有人,都被包圍了!
女帝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駭然,若是剛才,洛帝不是和她談條件,而是取夜鶯而代之,別說離開這裏,隻怕活命都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