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看你們兩個奇了怪了,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來找個樂子倒好像要你們命了。不行,我命令你們,必須留在這。”寧洛歌的玩心一上來,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
“……”
說話的功夫,老鴇已經回來了。
笑容近乎諂媚,領著三位貴客,徑直上了二樓。
一邊走寧洛歌一邊打量著這間館子。
窗外幽幽翠竹,小樓軒窗,暗香彌漫,卻不顯太過陰柔。整個樓館都布置得十分清雅,絲毫看不出來是煙花之地。比起那些香氛撲鼻金碧輝煌的紅樓,格調倒是高了很多。
寧洛歌這邊看看,那邊瞅瞅,眼睛一直都是亮亮的。原本她走在最前,這看看那摸摸,上了樓她反倒是最後的了。
“就是這裏了,三位客官請進吧。隻是三位客官,隻叫一個小官,是不是不太夠?”老鴇試探著問道。看剛才的公子出手闊綽,怎麼著也不能摳在這上麵吧?
這他們頭牌,還不得被玩死?
“夠了夠了。”慎行忙不迭地點頭。老鴇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
寧洛歌見狀趕緊上前道,“我一個人是夠了,三個人當然不夠。等會本公子先看看你們這的貨色好不好,如果本公子滿意的話,再給他們叫。”
老鴇的臉就和變天似的,一會一個樣。寧洛歌這話說完,她立刻又笑逐顏開。
“好好好,各位貴客請。”老鴇點頭哈腰。
寧洛歌給慎行遞了個眼色。
慎行又掏出一遝銀票,足足有一千兩。
老鴇兩眼放光,點頭哈腰地將人請了進去。
等到門都關上之後,她嘖嘖稱歎,多俊朗的男子啊,怎麼就喜歡男人了呢。不過,要是他們能來這清伶館……
老鴇嘿嘿邪笑,頓時一個想法從腦海中升起。
寧洛歌三人自然不知道老鴇在想什麼,進了房間,便見一青衣男子側躺在席子上,看書。
見人們進來,他也沒理,隻是將立在一旁的琴擺平,撥弦。
淙淙的琴音從他的指縫中流瀉下來。時而宛若瀑布,時而宛若清風,這音律,竟是難得地高妙。
曲罷,餘音繞梁,令人久久回味不夠。
“好!”寧洛歌忍不住拍手稱喝!
慎行和銀魂平日裏習慣了麵無表情,此時也難得地露出讚賞之意。
“在下青衣。”男子啟唇。
寧洛歌忍不住仔細地端詳青衣,長相清俊儒雅,舉止頗有風度,聲音不是那種低沉的磁性,而是幹燥的男中音,這是一個屬於二十歲男子的聲音。不摻雜太多欲望,卻也不顯得太過幼稚。
“你琴拂得甚好!”寧洛歌靠著桌子道,“師承哪位大家?”
青衣搖搖頭,“見笑了。隻是隨便彈彈。”
寧洛歌頗為詫異,她自己也懂音律,而且還很擅長弄琴,深知其中的技法艱深,如果沒人教,自己悟,這需要極高的悟性與天賦。都非常罕見。
“你真沒師傅?”寧洛歌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青衣苦笑,“不瞞公子,在下家境貧寒,如果能請得起名家做師傅,今日也不用來這裏了,您說是不是?”
寧洛歌笑笑,點頭。看了眼和兩尊大佛一樣戳著的慎行和銀魂,覺得有點礙事。
“你倆去找兩個小官玩玩,如何?”寧洛歌挑挑眉。
銀魂頗為警惕地看著寧洛歌,“不行,我要替我家Y(爺)…小姐看著公子,不能讓公子胡來。”(赫連子謙:“我看你們倆都皮癢了!”)
“慎行,把他帶出去。”寧洛歌斜睨了慎行一眼,命令道。
慎行點點頭,將銀魂拖了出去。
至於他們是不是找個小官解解悶什麼的,寧洛歌想這事兒她就不管了吧?
“他們都出去了,就剩咱倆了,咱們聊聊天。你在這幾年了?”寧洛歌斜靠著桌子,慵懶地問道。
“八年。”青衣神色平淡。
“你今年多大?”寧洛歌又問。
“二十。”青衣答得坦然。
“你在這裏八年,如今已經是這裏最受歡迎的伶官,你可曾想過贖身?”寧洛歌挑眉,“還是贖身的錢,沒賺夠?”
“賺夠了,也想過要贖身。”青衣很誠懇地回答。
“能說說原因麼?”
“沒地方去。我隻會彈琴,如果離開這裏,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兒。”青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頹敗,也隻有這時候,他顯得不那麼疏離。
“或許我可以幫你,你想要我的幫助麼?”寧洛歌拋出了魚耳。
“有什麼條件麼?”青衣混跡這行這麼多年,有些東西,他看得很透。
“有是有,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寧洛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