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晚,寂靜的森林裏,周邊無數道白色幻影閃過,一白色身影行在樹木之間,銀色的發絲飄散,露出那雙清澈的藍色晶目,瘦小的身影隨風扶出一陣陣的樹葉,舞弄在少年的身上,那看不清的麵容裏,不知為何,此時卻帶著星點愁哀,如同會蔓延到天際,那個夜晚,那輪明月:
“嘿,初次見麵,沒想到在這還能遇見個活人,交個朋友怎麼樣?喂!別動啊,你的傷口會裂的。”第一次見到他,他同是滿身的鮮血,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戲謔地看著他,眼中卻是關切與擔心。當時的他茫然,不知他的擔心是為何,卻被他一手抓住,回過神來剛想掙脫,但換回的是一聲怒吼,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安心,累極的也不想再動,順勢坐在了地上,任由他隨意擺弄著他身上那不輕的傷口。
“我叫淩夜,你可以叫我夜,我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是我媽媽給我取的。但別叫我淩,我討厭這個姓氏,雖然說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他看見他,應該說是淩夜,淩家的大少,同他天才之名相具的鬼才,無奈地瞥瞥嘴,想裝出的似小孩般不滿和孩子氣,卻總是去不了那深到心處的悲傷。
“我母親在生下我之後就過世了呢,當時剛好是晚上,我母親來不及多想,就幫我取了個名字叫做夜,雖然含義很輕,但我很喜歡的。聽那時的護士姐姐說,母親那時侯還笑著說本來想取星星的星字的,可太女氣了,不適合男孩的。呐,你知道嗎?我母親就是那樣說著話笑著逝去的。”聽著淩夜喋喋不休的話語,他沒有說話,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隻的靜靜地聽著,他這幾年聽過的最多的一次話。
“我當時很恨我自己呢,經常想如果沒有我,母親是不是就不會死呢?父親也不會這麼殘忍呢?但我想通了啊,這本來就不是我的關係呢,就算母親在世,我也會這樣過一生的。因為我的身份…”他了解他的怨恨,他的無奈,可他又能怎麼辦呢?他連他自己…都很迷茫啊。
“你的年紀應該比我小幾個月吧?要不我當你哥吧,怎麼樣?”,那依舊戲謔的話語,以為他是開的玩笑,抬起頭來卻是一震,那滿是乞求的目光,看得他不忍拒絕,終於第一次開口:“為什麼?”淩夜聽到他的話沒有立刻回答,轉頭看向天上那輪明月,再次回頭時,已沒了那懶散的平淡於世,那不屬於孩童的複雜,滿眼的霧氣朦朧,卻始終沒有掉下。讓人心痛的微笑,道:“因為我,真的很想擁有一個真正的親人啊。”
看著淩夜淚光閃爍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們在對立的場麵,你會怎麼辦?”
“那麼,我活著,你要活著,我死了,你也要活著。”
“……哥。”
“恩,弟弟。”
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看著高空中的明月,止不住落下的淚。哥,小月還活著,你還能像以前那樣保護小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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