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安家老太太去世已有十三天了,這些天,安家老太太的屍首便用寒冰保存著,畢竟,安葬老太太的事,總是要有安家家主在的。
第十三天午後,一十六騎急急馳進洛陽,馬蹄聲聲,敲在洛陽的街巷上,不多時,安家仆人已是通報進去,安家家主安足鎮晝夜兼程,終於在老太太下葬之前趕回來了。
安足鎮在安家的地位非同小可,當下,由安足道領頭,安家老小一齊迎了出去。
安足鎮見到安足道,趕忙下馬來扶住他道:“六弟,你的身子不好,怎麼出來了?”
與其它人稍稍打了幾聲招呼,便走進靈壇,噗一聲跪在了安老太太遺體前,失聲痛苦起來。
一眾吊客趕忙上前勸解,過了一陣子,安足鎮方才站起身來,以家主的身份謝過各位。
次日,安老太太下葬。葬畢安老太太,已是黃昏,昏黃的太陽無力的掛在天邊。
安足鎮負手而立,似是在想著點什麼,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二哥,我們回吧,我有一件東西要給你看。”
安足鎮微微吃了一驚,伸手拉住安足道道:“六弟,什麼東西啊,搞的這麼神秘,你的身子要趕緊好起來,過兩天我就去苗疆了,這裏的事,還要你多照料些。”
安足道道:“怎麼,還要走嗎?”安足鎮點了點頭,道:“是啊,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蒙古人要進兵苗疆了,我要過去看看,苗疆是通往巴蜀的門戶,可不能讓蒙古人占領了。對了,我們回吧。”
一扇木門靜靜的關著,門內,是一座院子,院子之上,月明星稀,涼風如水。
安足鎮輕輕推開門,門裏,一人負手而立,一頭白發在風裏飛揚。
安足鎮與安足道同來,想不到此處竟然還有一人,不由得吃了一驚,道:“什麼人在那?”
那人回過身來,借著月光,安足鎮隻見那人臉上有一道傷疤斜斜劃下,說不出的猙獰,忽然,那道傷疤竟似化成了一道閃電,從天空下狠狠劈下。
安足鎮全身一震,失聲道:“是你,你沒死?”轉身便欲退出,不料剛一轉身,便撞在了隨後而來的安足道身上。
隻聽安足道道:“二哥,你怎麼了?”安足鎮定了定神,向著安足凡跨了一步,喝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安足凡道:“阿鎮,這些年你可好啊?”
安足鎮到這時已是完全鎮定了下來,道:“安足凡,你裏通蒙古,當年讓你逃過一劫,你怎敢回來?”
話音剛落,忽地一抖手臂,兩枚煙火彈已是飛向了天空,口中喝道:“既然你敢回來,我就拿了你再說。六弟,你是幫誰?”
安足道道:“二哥,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麼?”
安足鎮道:“我執迷不悟?老六……”
目光所見,但見安足道精神抖擻,站在門前,又哪裏有一點病夫的摸樣,不由吃了一驚,道:“老六,你……你沒病?”
安足道道:“沒有,老二,這些年我裝的好苦。”
安足鎮道:“這卻是為何?”
安足道道:“老二,你該不會忘了老八之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