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倚天劍更是微微泛著寒光,遠遠看去,竟像是一段月光一般。
那隻豹子見倚天橫在風陵身前,似乎也是吃了一驚,剛想踏出去的右前角竟是收了回去。
但藍幽幽的眼光卻仍是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風陵看,像是在考慮該不該上前一般。
風陵初時還不大敢看那隻豹子,待得後來,見它並無動作,膽子不由得略大了一些,抬起眼來,直直盯著那隻豹子看。
在這靜謐之夜裏,一人一豹就這般對峙著,一動也不動,仿佛是兩具雕塑一般。
但風陵並沒有發現,其實那隻豹子已經漸漸有了變化,它的眼神竟有漸漸有了怒意,仿佛有什麼逆鱗被觸動了一般。
月光靜靜的灑下,像是給萬物披了一件夢做得衣裳,要不是有眼前那一對藍幽幽的眼珠子,風陵一定會誤認為自己身在夢中。
忽地,從那豹子身後,竟是又傳來了一聲低吼,吼聲過後,從密匝匝的灌木叢中,竟是緩緩走出一隻豹字來,走至先前那隻豹子身邊,便再不走動,緊緊挨在一起,竟是一對情侶。
先前那隻豹子想來是條公豹,待得那母豹走近,竟是慢慢躁動起來,想是不想在“心愛的豹”麵前丟了麵子,迎著風陵又踏上了一步。
風陵尚未從兩隻豹子的驚懼中緩過神來,又見那隻公豹向前步步緊逼,一時之間竟是大為緊張,身子一退,竟是不小心絆著了一根樹枝,噗一聲摔倒在地。
那豹子原先也是忌憚倚天劍才沒有撲上前來,此刻見風鈴摔倒,正是獵食的好時機,又豈會錯過,身形如電,已是向著風陵撲去。
風陵年歲尚幼,畢竟缺乏臨敵經驗,見豹子撲到,竟是不知道拿起倚天劍來攻上去,反而是一個驢打滾,向著旁邊滾了開去。
這豹子乃是獵食能手,行動極是敏捷,風陵不用倚天劍來抵禦而選擇了逃開去,已是錯了一步,更何況這時那豹子的野性已被全部激發了出來,行動之間更是威勢驚人,實不弱於一個武林好手。
隻一會,便將風陵撲到在地上,張開血盆大口便要向她頸上咬落。
風陵到了此刻,已是性命懸於一線,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正是求生欲最旺盛的時期,無論如何也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一隻豹子的爪下。
一想到此,竟是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了一股力,雙手緊緊扼住那豹子的頸部,不讓它的嘴再近一寸。
那豹子眼見到嘴的食物竟然這般頑強,也似是略略吃了一驚,向下壓來的血盆大口停了一會。
但隻一會,便已是緩過了神來,怒意大盛,豹頭一晃,已是將風陵甩在了一邊。
風陵被它大力一甩,重重摔倒在一邊,頓時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渾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
那豹子此時已是餓極,又怎會放過這等美餐,又是怒吼了一聲,速度更快,威勢更猛,向著風陵前胸撲去。
風陵此時已無行動之力,眼見豹子撲來,再也壓製不住恐懼之心,忙向著郭襄叫道:“師父,救……”
話音未落,那豹子的前爪已是搭上了他的胸膛,利爪如匕首一般刺入,風陵心知再無僥幸,隻得閉上眼睛等死。
豈料,就在這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竟然發生了。
隻聽那母豹子低低吼了一聲,吼聲裏似有什麼驚喜一般,幾乎是與此同時,撲著風陵那隻豹子也將前爪從她身上拿了開去。
下一刻,竟是掉頭而去,緩緩走向郭襄,用鼻子不住的在她周圍嗅著。
時而看向那隻母豹子,時而不住的嗅郭襄身上的氣息,像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