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雲莊初建時,乃是依照島內地勢所建,陸乘風又依據八卦之理,在莊內雜植樹木,是以莊內道路顯得及時反複曲折。
好在程英對八卦陣極是熟悉,這樣的岔路對她而言實是再簡單不過了。
是以未過多時,一行五人已是穿過了莊子,站在了島邊的一處空地上向著東北側望去,隻見縹緲峰隔著水霧,隱隱約約浮動著,當真有些縹緲的感覺。
隻聽陸無雙向宗太嶽派來供他們使喚的下人江伯道:“江伯,那可是縹緲峰?”
那江伯道:“沒錯,那裏便是縹緲峰,陸姑娘莫看它看起來仙山一般,其實凶險著呢。”
他這麼一說,倒引起了郭襄等人的興趣,隻聽郭襄道:“此話怎講,莫非這中間還有什麼故事不成?”
江伯似乎是自覺失言,趕忙掩飾道:“沒,沒有。”
但他這番神情又哪裏能夠逃得過程英等人的眼睛。隻聽陸無雙道:“即使沒有凶險,我們去爬爬縹緲峰如何,在峰頂看太湖浩淼,一定更加美麗。”
風陵是個閑不住的人,聽她這麼說,更是興奮無比,拍手道:“對對,一起上縹緲峰去,師父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郭襄正待說話,隻聽江伯道:“不可,縹緲峰萬萬上不得。”
郭襄想起江湖上對縹緲峰的種種傳說,又被江伯口中的凶險吊起了好奇心,哪裏肯輕易息了上山之心。
程英雖也極想上山去看看,但臉上神色卻是絲毫不變,淡淡說道:“江伯,你就說說有什麼凶險吧,不讓,以她們的性情,隻怕非得上山去不可,到時你也不好跟莊主交代是吧。”
江伯歎了口氣道:“既是幾位姑娘願意聽,也罷,我便講講我聽到的一些傳聞,傳聞的事,大都是以訛傳訛,荒謬處極多,大家姑妄聽之如何?”
郭襄道:“江伯但說無妨,我們自有分寸。”
江伯這才道:“如此甚好。傳說,在百多年前,這縹緲峰上原是有一個極大的門派的。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這個門派竟然一夜之間被滅門了,所以這一帶的人都說,縹緲峰上怨氣極重。而且,據我所知,上過縹緲峰的人,十之……都沒有好結果。”
郭襄奇道:“竟有這等事?這門派既然是一個極大的門派,又怎會一夜之間被人滅門,那滅掉這個門派的人豈不是可怕之極?”
江伯道:“這隻是個傳說罷了,誰知道到底有沒有此事。”
郭襄點了點頭,口中道:“也許隻是個傳說吧,要是峰上真有過這樣一個門派,太湖沿岸必定會是習武成風的,可是,如今的太湖沿岸,多有文采而少習武之風。”
但心中卻不由想到:“一百多年前,正是明教崛起,將勢力滲入各個門派的時候,莫非此事竟是與他們有關?”
原來她對明教曆史頗為了解,已是將大門派被滅之事聯想到明教身上去了。
忽聽程英道:“即使這個門派曾經存在過,我想也一定是從別處來的。”
陸無雙聽說,卻是頗為不解,問道:“這卻是為何?”
程英道:“我看縹緲峰山勢,山上似乎並無太多的平坦開闊之處,若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門派,必定會選擇一處更為寬敞更為便利的地方,而不是跑到山上去。”
郭襄等人聽說,俱是覺得她的所言不無道理,隻聽郭襄道:“這麼說,難道這個門派竟是跑來避仇的不成?”
陸無雙接口道:“豈料仇家竟然一直緊追不舍,然後有一夜,終於被仇家攻上了山,然後這個門派就被滅了。”
不知何故,一直很溫和的江伯這時卻輕輕的冷哼了一聲,很輕,然而誰都聽到了。
隻聽江伯道:“一個傳說而已,值得這般細致分析嗎,你們這幫江湖人當真是沒事找事。”
他這話說得已是極不客氣,郭襄等人不知在哪裏得罪了他,一時之間竟是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