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科技大不要大大了,”保常望著他的眼睛。眼睛是人最真實的淵源。
“我知道,”唐用沒有走近,一臉冷淡。其實,淡得也很坦率。
保大姐心裏有數了。就說大大不該對他這樣親熱,因為這是匹狼。老師一說“來頭不小”,能想到哪些人?無非就是林兜兜、林覓,還有———他。電話一打,他聲音平靜,說就在附近,接著,就看見如此浩蕩威風的車隊駛過來,這擺明等著看熱鬧呢—————保常不免嘖歎:確實長江後浪推前浪,如今少爺們玩遊戲投資狠,風險大,還是有魄力哇!雖然,保常還是不想把人性想的如此輕浮卑劣,因為,他一幕幕對自己的舉動如非真心實意做不到那個地步,這突然一個一百八的大轉彎———保常也不免歎息,饒是自己已經把世事看浮雲,細想起來卻也無過大損失,隻是,年輕人,如此花大力氣玩他自己的人生,欷歔哇!
落落也望著他。落落覺得大大不該對他這樣親熱,因為他是匹不認識的狼。落落也是狼,跟同類或多或少有“親近感”,且,落落就是記恨軍裝,這些名跑上的一水兒全是軍裝,落落那段跟他們曾慘烈一仗的記憶馬上回爐,隻是,落落禽獸的世界相當豐富多彩,早已經忘記了這些人的臉。這個唐用站在跟前,有強烈的存在感,落落此時卻能冷靜望著他———他和保常之間肯定有糾葛,隻是,現在正在攤牌,已經玩完兒,落落審時度勢,站在一旁任保常為之就成。看來,男人的成熟有時其實也就在一段時間內,落落禽獸的修煉在往更高層次的境界攀爬!
但是,
饒是落落這樣正在穩步晉級的優秀禽獸,再接著往下聽下去————還是扛不住哇!咱落落骨子裏終究是保常的落落,是把一切共產主義事業看成和保常等同的落落!————落落恨不得抱住保常的肥腿腿痛哭流涕!!
“我們家的戶口可以還給我了吧,”保常很平常,沒有氣沒有怨,反而,陪著玩一場損失不大就算鳥,
唐用一直望著她的,這時卻是眼光慵懶一滑,“小情況補位的真及時,戶口本兒上馬上又要添人口了吧,”
保常還是那樣平常的模樣,不接他這嘴兒,好像這關他什麼事兒?現在,跟他,隻需要把實際問題解決了就成,“你看找個什麼時間我們去把婚離了,你的工資卡還在武漢我沒帶來,到時候去民政局我一道兒還給你,恩,現在你最重要是趕緊先把戶口本還給我,我確實有急用。”
保大姐心平氣和,唐用一直望著她———這時候,“唐用!”別的車有人下了車來想向他走過來,還有人喊他,好像挺擔心———唐用卻是手一抬,好像阻止他們過來,意思好像也是,不用擔心他———從軍裝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塑料袋,塑料袋裏裝著一打小本兒,“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兒,離婚,一個人辦就成了,離婚證,你的戶口本兒都在裏麵,工資卡我也不要了,反正也是個廢的。”
保常心裏點頭,咳,真是張假卡啊,我還真當回事兒了!保常有點莞爾。
咳,瞧這事兒!莫名其妙的成了有夫之婦,轉眼間,又立即成了失婚老大媽,嘖,也有趣兒,人生那麼點兒坎坷都被她在別人的遊戲裏經曆了一遭,————嗬嗬,也算奇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