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空一轉身,緩緩朝校場邊走去。
經過齊元身旁的一瞬間,一個極低沉的聲音驀然響起:“齊叔,三年前我曾在爹娘的墳前發過誓——他們的兒子今生都不會向命運低頭……隻要生命不息,我就會拚搏不止。”
齊元怔怔凝望著衛長空漸漸遠去的消瘦背影,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傷感和暖意。
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扭過頭沉聲說道:“還有人嗎?”
“好,今天的秦府家試到此結束,排名前二十九位的名額明日一早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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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徐徐,月光如雪。
崇武殿內燈火輝煌,人影攢動,一派觥籌交錯的熱鬧景象。
“巡察使大人,您這一路上奔波勞頓,就在我秦府之中休息幾日吧…”秦天罡衝著坐在主桌上座那個身穿赤金錦袍的光頭男子撫髯微笑道:“今年的殿奉都已經準備好了,隻待大人您清點過後,我便遣人送往聖殿。”
西方各州各城每年都必須向輪回聖殿送上豐厚供奉,稱之為“殿奉”。除此之外,各大城池每年還要向所屬各州送上豐厚供奉,稱之為“州奉”。秦天罡除了是燕京秦家家主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燕京城副城主——這次因為要迎接這位“貴客”的到來,所以特地向城主接下了這交付和運送殿奉的差事。
這個赤金錦袍的光頭男子名叫秦麓原,身份極為尊崇,,是輪回聖殿的四大巡察使之一。
巡察使雖然算不上是聖殿中真正的核心高層,但卻是很特殊的存在——四大巡察使直接聽命於殿主,其餘任何人都無法直接幹預他們的行動。能當得上巡察使的……身世背景通常都非同一般,極其顯赫。
“也好。”秦麓原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不過,這一帶還剩下汾川、隆興、離水、慶豐四城,我最多隻能在你這兒停留兩日。你也知道——這每年殿奉的事都必須在四月前完成,如今已是三月,期限將近了。”
“我燕京城是汾川、隆興、離水、慶豐四城前往聖殿的必經之路,我三日前就已命人前往,告知四城城主將各自殿奉連夜送往這裏,交由您一齊清點…”說到這裏,秦天罡笑了笑,低聲說道:“大人,得知您此次親臨敝府,我特地命人備了一份薄禮。”
“哦?”秦麓原淡淡一笑:“家主,你這是何必,太客氣了。”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秦天罡笑道:“日後還望大人多多提攜我燕京秦氏一脈,請——”
說話間,一張放著十幾隻大小檀香木盒的方案呈現在了眾人麵前。
秦天剛口中所說的“薄禮”顯然並不薄——一百枚極品靈石,十顆顏色各異,光華氤氳的靈丹,兩顆紫靈石,一顆血靈石,還有五隻通體血紅,巴掌般大小,形似嬰胎的古怪果子。
秦麓原的視線從眼前這堆大大小小,打開蓋的檀香木盒上緩緩掃過——兩顆六品聚罡丹,一顆六品大炎靈丹,兩顆紫靈石,一顆血靈石……唔,還不錯。
思忖間,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右邊那五隻通體血紅,形似嬰胎的古怪果子上。
“嗯?這是…”秦麓原眉毛倏地一挑,一直神情淡漠的他終於有些動容了:“火首烏?”
秦天罡微微一笑,頷首道:“對,五隻千年生的火首烏。”
火首烏是天性至陽至烈的異果,隻生長在熾熱的火山最深處,熔岩肆虐的極險之地,非常罕見,至於千年火首烏更是可遇不可求,是任何火屬性體質武師都夢寐以求的煉體洗髓聖品。
“嗬嗬,既是如此,我也就不推辭了…”秦麓原大袖一揮,將眼前十數個檀香木盒收入了須彌戒中,隨即扭頭望向秦天罡,不置可否地笑道:“家主想必已經知道我此行的真正目的了吧?”
“是的,幾日前我就已經收到了天雷宗的飛鷹傳書,大人。”秦天罡微微頷首,撫髯道:“老祖宗……似乎有納我女秦月卿為親傳弟子之意?”
秦麓原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嗯,數月前三殿圍剿斬月神宮一役中,我輪回聖殿有十數人不幸殞命,再加之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補充新鮮血液了,所以聖殿決定從今年殿賽中吸收一批傑出的新人,加以悉心栽培,以作日後承上繼下,委以重任之才。”
說到這裏,他環顧著四周席宴眾人,沉聲說道:“聖殿中除了我秦氏一族之外,還有蕭、白、司徒三大氏族,數百年來一直都是四足鼎立,相互製衡的局麵。你燕京秦家雖是旁係支脈,但終歸是我秦氏一族的後人,所以老祖宗的意思是——這次打算吸收入殿的一批新人弟子之中,我們秦氏一族的弟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家主,你懂我的意思麼?”
“是的,大人。”
“老祖宗看中了兩名族內弟子,其中一子便是你燕京一脈的秦月卿,故特命我送來一件重寶,以助她今年殿賽之戰。不過…”說到這裏,秦麓原淡淡一笑:“兩人自然是遠遠不夠的,老祖宗此次共交托給我十件重寶,並囑我一路尋覓,再找尋出八位優秀的族內弟子,賜予重寶以助今年殿賽之戰。另外——這次聖殿派出專司殿賽選拔的特使共有兩人,其中一個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