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冷不丁地問:“你想死?”
我答:“不,想活,可是你不讓我活。”
他皺眉:“你聽我的嗎?”
我答:“不,可是不得不聽,你會殺了我。”
他想了一會兒道:“如果我不殺你,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容我考慮考慮。”
梨花樹又落滿地梨花,怕是要禿了,樹病了,連花都長不住?
良久,他問:“如何?”
“罷了,你把我的命拿去吧!”
“為何?你不是想活嗎?”
“如果你想霸了我的身體,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鬼占了人的軀體,然後為所欲為,這是街頭說書人常說的橋段。我信以為真,畢竟麵前的可是真正的鬼,還是一隻男鬼。
不過他卻翻了一個白眼,仿佛我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而他一副惋惜的樣子,我的腦子沒毛病!
我瞪他,他拍拍我的頭頂,溫聲解釋道:“我不要你的身體,我隻想你幫我一個忙,把屋子裏的琴搬出來,可好?”
“就這一個要求?”
“等你見過那琴,我再繼續。”
這麼一說,恐怕誰也抵不住好奇心!我推開小黑屋的門,裏麵有一股腐朽的氣味,看得見琴的模樣,放在地上積了灰。
抱出來後,男鬼伸出修長的手指,拂去那厚厚的灰,對我說了句:“多謝了。”
“這琴是你生前擁有的吧?是把古琴,能擁有的人非富即貴,所以你是皇親國戚?”
男鬼搖頭:“不記得,我隻記得我叫子貅。”
說完,他化作一道青煙鑽入了琴中,那琴突然一震,抖落了許多灰塵。
第二天一早,我正拿水衝洗。
子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邊,一句話也不曾說,像個冰山美人,和昨晚那副幽藍的麵孔判若兩人。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桐,隻有單字。”
“看來姑娘尚未出閣,這家事卻做的不錯,姑娘真是個賢惠的人。”
“唔……”這話讓我無法接,我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賢惠的姑娘,做一些粗活隻是為了能夠養活自己。
“那麼,桐姑娘,我們後會有期。”說著又要鑽入琴裏。
我拍了拍琴身,發出厚重的聲音,真是一把好琴,我抬起腦袋對子貅道:“你到底是何人,我還不知道,怎麼就放心把這琴放在我的房間裏,除非你坦白,我才可以安心。”
“桐姑娘,很快我們就又可以相見了,不去等到天黑如何?我也想早些休息,這白日裏總是提不起精神來。”
一男鬼提起精神來,不嚇人也是驚嚇。就這麼稀裏糊塗地讓他鑽進了琴裏。
思來想去,昨晚上該不會隻是一場夢吧!不過看著那把琴,卻又覺得不像。不過,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看得見子貅呢?
說起來誰也不會信,在宮裏看見了鬼,還是一隻男鬼,鬼話連篇似的。被父皇知道了就又該挨罰了。
想著想著,就想起母妃來了。那個圓滑狡猾的女人,喜歡拉著婢女一起扔骰子,賭錢的娘娘,十多年憑著自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圓滑,一直相安無事。可是隨著年華老去,皇後的臉已經不複曾經的光彩,而母妃更加的明豔動人,被父皇寵幸了幾晚之後,她不幸地被皇後的嫉妒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