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做夢吧?我睜眼就冒出這麼一句話,拍拍沉沉的腦袋,環顧房間,卻是景王府的客房無疑。
銅鶴香爐縷縷生煙,周圍有些暖和,現在入秋了,早晨有些冷意。
看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做夢。門外忽然悉悉索索,一群人的腳步聲慢慢變小,突然聽見魅生驚呼:“不要抓我!”一悶棍,頓時無聲了。
我衝出門外去,隻見一大堆家仆那些棍棒,凶神惡煞地圍著魅生,那小子已經暈了。另一個被包圍起來的,是景王。
景王一副冷臉,見我出來隻是瞥了一眼,然後說了句:“把這賊拖出去,不要驚擾了公主。”
“是!”家仆答。
“等等!”我忙道,“他是我昨晚買回來的奴人,不是賊。皇叔,他叫魅生,能否放過他?”
景王看了魅生一眼,搖搖頭:“男奴人會傷人,我明兒給你買個女奴人,他不能在你身邊侍奉。拖出去!”
“慢……為什麼不可以?他決不會傷害我……”我差點閃了自己的舌頭,忽得記起昨晚子貅說的話,魅生是狐媚,是妖,怎麼可能不傷人,怎麼可能不傷我?這麼一想,景王拖他走就是有理由的了。
魅生這二愣子迷迷糊糊地醒來,瞧見眼前幾個人影飛來飛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家仆擒住了手腳,慌忙撲騰:“救命啊!救命……”
他慌張地掙紮,可是無濟於事,終於在人群中看見了我,竟然濕了雙眼:“救我,救我。”
“皇叔!放了他!”我堅決地對景王嚷道,直到空氣安靜,我才知道我做了什麼。我竟然對景王嚷嚷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實際上我想半路逃走,這樣就再也不用回宮了,可是豔影這丫頭好像知道我的心思,特意從宮裏趕出來盯著我:“公主,娘娘可還在宮裏等你救她呢!”
我正大腦放空,木愣地回道:“我知道了,母妃最漂亮,母妃最偉大!”
魅生怯生生地問:“母妃是娘親的意思嗎?”
“你是誰?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啊!”豔影早就發現了魅生的存在,一開始隻把他當成景王府的家仆,可是由於他總是粘著我,豔影警惕地把他排斥在外。
魅生此時是驚弓之鳥,任何人對他大吼大叫都會害怕,被豔影這麼一質問便不再說話了。
豔影她最懂我,甚至比母妃還懂我的心思,看了我兩眼就知道了魅生的開路:“公主,你該不會是路上覺得他可憐,於是就把他領回來了吧?這可不行!要是被聖上知道了,又該挨罰了!”
我忙辯解道:“我領回來的是父皇的臣民,父皇他不會責怪我的啦!”說完畢之後,豔影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拉著害怕的魅生出門去了。
隱約覺得他們討論了一件大事,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不說話。
豔影走到我麵前,我抬著眼皮子看她一眼,她拉起我的手,道:“我會幫你,讓他進宮的。”
“啊?”我一怔。魅生的眸子閃現暗暗金光,古老的花紋似是蝴蝶翼,忽得不見了。傳說,一種古老的妖術能夠控製人的心智,對妖的要求是要足夠強大。可魅生隻是一隻狐媚,連妖都算不上,動用禁術的後果就是——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