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從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會有這樣一天。看著從門口走進嘈雜的賭場,還是一派溫文爾雅、溫柔笑意的男人,她突兀地感到他竟給自己一種舉世皆濁我獨清的錯覺,太危險了,對季晴的吸引力也太大了。
劍眉梢,冰肌綃,玲瓏眼,紅唇嬌,從容步,風華笑。
看著走進賭場微笑打量四周的男人,季晴一時間竟有點恍惚,手撫上胸口,那裏的躍動像是在打鼓。
“掌櫃的,那是不是高老板等的人?”跑堂的小馬一手甩了甩肩上的布巾,一手提著茶壺,衝著季晴擠眉弄眼地示意。
“你小子,做好自己的事,不該管的別管。”回過神來的季晴瞬間收斂心神,調整好心態,將心裏的悸動壓下,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對著小馬調笑道。
“好嘞,小的這就走,絕不礙您的眼~~”
“去你的。”季晴笑著對著嬉皮笑臉的小馬唾一口,轉身向門口走去。
短短幾步路,季晴就把所有的心緒都掩蓋住了。想到高姐對快活林的在意,以及律香川是來接手的,季晴很果斷地端著客套的笑容上前接待:
“律先生,久仰大名。這邊請,高姐等您很久了。”
不卑不亢,季晴身上著實有種讓人不低看的氣質,連看慣美人的律香川見到相貌僅僅是清秀的季晴也不免收了幾分小覷之心,客客氣氣地拱手:“季掌櫃,客氣了。勞高老板久等,請帶路。”
律香川著實是個美人,簡簡單單幾個動作、幾句話,偏偏帶著幾分武人的瀟灑和文人的文雅,有著說不出的韻味,看在季晴眼裏,心髒又不規律的跳了跳。
要問季晴這麼多年來自己覺得最不可思議的轉變是什麼,她絕對會說:是自己掩飾情緒的能力。作為一個在現代還沒上社會的交際小白,季晴覺得,自己現在也許也不是很能揣摩旁人的心思,但對自己的情緒的控製卻是大有進步的。最起碼在這種時候她還能做到不動聲色,勾著得體的笑,帶路。
高寄萍是如何與律香川洽談的,季晴不清楚,但從律香川走後,高姐還算不錯的心情上看,結果還不錯。
接下來的日子,作為高姐的心腹,某種意義上比葉翔幾人更得高姐信任的人,季晴接手了高寄萍和律香川的接頭工作,也大概揣測出了高姐的計劃。不管是立場,還是良心,季晴都會站在高寄萍一方,所以即使這個計劃在季晴看來危險性極大,季晴也不後悔。唯一讓季晴難過的,大概就是自己夭折的初戀。
律香川絕不像表麵上那樣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在接觸了幾回後,季晴就明白了。幾乎每次與律香川接頭,季晴都會在毫無防備之時眼前閃過幾個詭異的畫麵:都是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各種死因,一切都很清楚,就臉看不清。以前迫於生存,季晴從沒好好探索過這一異常,之後,日子好了,畫麵便一連幾年沒出現,季晴也就漸漸忘卻了。如今一出現就是如此頻繁,季晴放在律香川身上的心思便淡了,倒是時常恍惚,思索畫麵出現的原因。
次數多了,加上有心留意,季晴便也明白了,那些零星的畫麵中的人大概就是自己,如今看來,這個異常不太可能與自己穿越的原因有關,但也許真的是一個預警信號。
等季晴從對異常的研究中一個猛子躥出來換口氣時,她覺得自己好像和世界脫節了,世界變得太快了:葉翔有了胸口的朱砂痣,還為了她有了心理障礙了,整個人廢了,整天要死不活的。這樣一來,直接影響的便是還對葉翔有心的高寄萍。
接著,便是禍不單行了。石群、孟星魂隱隱有了背叛的趨向:石群一心要離開去尋仇,麵對高姐的苦留,他就每天憂鬱;孟星魂因為葉翔的事對高姐心生不滿,出軌了,對象還是葉翔的那顆朱砂痣。
小何倒是很正常,依舊對那仨兒各種冷嘲熱諷外加物理攻擊,不過程度升級了。
而高姐,經此,疑心重了不少,季晴明顯感到她偶爾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充滿了打量與評估。季晴心下微微發冷。
這天,難得的,高姐有心情對著鏡子打扮。季晴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書。
“小晴,你覺得律香川怎麼樣?”高寄萍手裏拿著胭脂盒,看似漫不經心地問著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