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威嚴的身軀消失在天際。眾人中,除了方蘭生和尹千觴外,皆是不太好,就算是毫發無傷的襄鈴,也是被神魔交戰碰撞迸發的氣勢,以及百裏屠蘇的煞氣給嚇得心裏受創了。
一行人對視一眼,就是心中有無數疑惑,如今聽到應龍的話,也隻得暫時壓下,當下決定要迅速離開祖洲。
“夙晴師姐。”玄霄成魔後雖是肆意狂妄,但麵對季晴卻仍是恭恭敬敬地行禮。
季晴所有的意誌力幾乎都已經用來忍受疼痛了,可大腦在疼痛的刺激下卻是一直保持著清醒。聽見玄霄的聲音,她慘白著臉看向他:“玄霄師弟,好久不見。”
玄霄皺著眉頭,擔憂地看著季晴:“師姐,精魄被毀,當真無礙嗎?”
季晴蒼白的嘴角一勾:“有沒有關係已是不要緊了……我自是不會湮沒於世上,合了九天玄女的意!”
她細細看了看如今修為大漲的魔,便是打斷了玄霄即將出口的話,接著問道:“師弟已經逃離東海,不知瓊華其他人如何?”
玄霄動了動嘴角,將想說的話咽下。聽得季晴詢問瓊華其他人,他眼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出口語氣也是微變:“師姐不知,那些人,除卻幾人外,皆不過是利欲熏心之徒,心懷瓊華之人,師弟自會尋找其所在,然後前去相救,至於其他人……”
他話雖未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季晴自然也是認同的,便是點頭回答:“其他人,自由他們去,師弟此舉頗好。”
“小晴,該走了。”歐陽少恭看了眼前方本已走出幾十步,此刻正頻頻回頭等他們的人,轉身,提醒季晴。
“瓊華之事隻能交給師弟了,夙晴如今情形怕是幫不上忙……既然如此,你我便在此分別吧。”季晴對玄霄點頭示意,轉身,跟上歐陽少恭,隨眾人離去,卻是在走出幾步後,頓了下步子:“據聞,如今天墉城執劍長老是昔日瓊華弟子,慕容紫英,此人,應能幫忙重建瓊華道統。”
身後,玄霄聽見那還算熟悉的名字,便是一愣。他顯然想起了當年來阻攔自己的幾人,不過,師姐怕是不知當年詳情吧……但這到底是季晴一番好意,玄霄自然領情,回過神來,就對著前方走遠的人謝道:“多謝師姐提醒。”
眾人在祖洲入口與向天笑、延枚兩兄弟碰麵,登上船,便是回了青龍鎮。
季晴本就身體透支的厲害,還未完全恢複,又緊接著失了精魄,如今又是一番舟車勞頓,再厲害的身子也經不住了。一下船,歐陽少恭直接運起靈力,帶著昏過去的季晴回了青玉壇。他身份已經暴露,現下自然也不必再掩飾。
青玉壇,歐陽少恭將昏迷的季晴安置好,然後處理好自己的傷勢,就立刻進了煉丹房。季晴如今的情況,他隻能先以魂魄入藥,緩解她的疼痛,再多的,目前也做不了了。精魄被毀,他翻閱典籍,總是要想辦法為她補上才是。而且,還有百裏屠蘇一心想求的起死回生之藥……
如今少恭隻要一想到他,嘴角便是忍不住勾起嘲諷的笑。明明已經對同樣身具太子長琴魂魄的自己生了疑惑,卻還是堅持相信自己能煉出起死回生之藥。而且,那百裏屠蘇在得知真相後,竟是說,待他救回母親,便將魂魄還與自己……——百裏屠蘇啊!若是知曉當年之事,又會是何種情形?想必,相當美妙~~
“拜見長老!”元勿在此時走進丹房,向歐陽少恭行禮問安,“不知長老有何吩咐?”
歐陽少恭收起發散的思維,將手中的藥草投入爐中:“元勿隨我多年,性情溫良,很是聽話,昔時卻一直在雷嚴處虛與委蛇,著實辛苦了。”
“弟子惶恐!”元勿聞言當場跪地。丹芷長老的關懷誇獎哪是能輕易收到的?他背後已是有冷汗冒出,但麵上卻是依舊紋絲不動。
少恭轉身看著跪地的元勿,背後的丹爐閃現著詭異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又是添了一份危險的氣息。可少恭卻是對著元勿溫和地開口說話,這番違和更是讓跪地的人心裏難安:“你不必如此!此爐丹藥兩個時辰後出爐,元勿命南星屆時來取,接著便去交給百裏屠蘇吧。他們大概也快到了。”
“是。”元勿應下。
又聽到歐陽少恭繼續道:“之後,江南的事,也可以開始了……將那些人的魂魄都收好了,我自有用處……至於地牢裏那些藥人,便送他們脫離苦海吧,靈魂卻也別浪費了……元勿自是不會令我失望的,對嗎?”
“……是。”
就在歐陽少恭囑咐事情時,青玉壇丹芷長老的房間內,昏迷了好幾天的季晴終於醒了過來。
她緩緩地睜開眼,艱難地動了動手指,下一刻便是將差點脫口而出的痛呼擋在了嘴裏,隻餘一聲悶哼溢出慘白的唇。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癱瘓了一般,連動一動手指亦是要費好一番功夫,還要忍耐那難以言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