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不時有中箭的慘呼聲,彥崇棍走一條線,直向弓手處殺來。
張撚見賊人凶猛,瞬間就衝到眼前,一揮大刀阻住長棍去路,隻要阻得片刻,等弓弩發威,城門之戰的形勢便會明了。
“當。”
刀棍相交,張撚虎口一麻,大刀差點脫手而飛,來不及吃驚,就見那棍如靈蛇,尋著自己咽喉點來。
張撚也算沙場宿將,一記鳳點頭避開長棍後身形急退,知賊人力大無窮,拉開距離才能與之纏鬥。
卻不料人潮中那長棍如影隨形跟了上來,棍頭隻不離張撚左右,四周親兵數般兵器齊出也不能阻其分毫。
張撚大驚失色,人群中退無再退,再想用刀去擋已是不及。
“吾命休矣!”看著棍頭哼咽喉處僅有尺寸距離,一把長刀適時趕到橫空一撩,將長棍碰歪在一邊,擦著張撚頭皮而過。
彥崇大呼可惜,一見那刀便知是關勝殺到,今日兵器的劣勢已然不大,斬了關勝必能穩定軍心,嚇破敵膽守住城門。
戰場之上不會有太多的思考,關勝亦存同樣心思,斬了這少年,賊人必定會土崩瓦解,延綿刀勢如大河將少年卷在其中,那青龍不時躍上浪頭找機會擇人而噬。
這次是兩人麵對麵廝殺,沒有取巧,毫無花梢的爭鬥。
城門口的戰鬥顯得鬆馳了下來,兩大高手比拚起來,那殺氣罩住這方寸之間,其它人等根本插不進戰圈。
張撚雖從少年棍下脫身,卻又被張橫一對鐵錘纏著,而燕青則狂吼著衝進尚未成型的弓箭手陣營,方便鏟如同烈油炒菜一般亂攬起來。
雙方顯得勢均力敵,官兵人數雖然多出數倍,但梁山一千多精兵將這狹窄地帶堵的人滿為患,再多的士兵也被堵死在後麵進退不得。
“開炮!開炮!”
城外的蔡鋆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走來走去。看著天色已到已時,戰事還是不順,鄆城那邊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可以想到,在李景良回援之前,鄆城縣城中僅有些差役公人,是半點指望不上。
不能猶豫了,蔡鋆也是一位果決之人,下令身後一排排的七梢炮開始發射。
“大人,不能啊,關、張兩位將軍正在城門口浴血廝殺,士兵們也和賊人混成一團,這時開炮…”
“聽我命令,開炮。”蔡鋆甩開拉著自己衣袖的黃潛善,小眼中凶光畢露,馬臉上殺氣騰騰。
一陣機械聲響起,滿天的石頭飛上半空,對著城門傾泄而下。
看著當頭而來的大石,人類的本能讓城門處雙方人馬都發出驚恐的嚎叫,本來生死相拚的兩方如同被洪水衝開一般,雙方都拚命向後方退去。
關勝武力的確不弱,平常相鬥自己想勝他也是不易,不過彥崇並沒有拚著受傷也要擊敗關勝的念頭,城門阻擊戰不需要勝利,隻要相持住就是最大的勝利。
“是好漢就隨我釘在這裏,用我們的鮮血為身後兄弟們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一聲悶雷般吼聲,猶如一記強有力的刹車,將返身而退的梁山士兵生生止住,不少人見那紅巾少年半步不退,依然在大呼酣戰,眼框一熱,情不自禁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