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北風緊吹,天地蕭條,但東京卻如一個大火盆,在冰天雪地中騰騰的冒著熱氣。
這份熱情不知道是從哪裏衍生出來,很短時間就將帝都人心中溫暖如春。
現在東京民眾都在熱烈討論著宋遼局勢,曾經強盛的大遼最近在民眾中形象一落千丈,無論是茶樓酒肆還是朱門之家,心中對收複燕雲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沒有人記得遼國的形象是什麼時侯開始崩坍,以前東京的民眾都樂意於休閑生活,無論大相國寺還是東華門、西大院都是民眾都愛去的地方,聊的話題都是家長裏短、市井閑話。
而現在的話題卻離不開燕京析津府,街上到處都能聽到熱血少年們嘶聲力竭的講說,聚會不談宋遼局勢,會被盯上很多白眼。
連小娘們聚會,吟出的詩句中帶有幽燕殺伐的韻味,然後就能得到很高的褒揚,樊樓中那些呻吟之語也換成了古箏的肅殺之聲。
整個大宋的心髒,開始有力跳動,一股股熱血豪氣隨著脈動傳遍八方。
東京太尉府的門楣換成另一副祥瑞圖案,被長槍釘出的傷口早已消失不見。
“太尉,你真是龍筋虎骨,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基本已經痊愈,常人實難企及!”
看著童貫在大堂中已經能行走自如,蔡京撫須由衷讚歎起來。
“聽西軍內部傳說,受了那種家小兒如此重擊,多半是永遠下不了床呢。”
說這話的卻是馬臉上堆滿笑容的蔡鋆。
蔡鋆是秘密回到東京,蔡京十萬火急招他回來,還沒喝上一口茶,就隨父親來到太尉府。
“種家小兒以為能將我永遠留在床上,自然不能如他所願。”也許是肺部遭受過重擊,童貫聲音跟以前相比尖銳了幾分。
蔡鋆在濮州見賊寇不但不去兩淮,反而向青州、萊州而去,和一眾官員在濮州商議了很久也沒有想出這其中的原因。
這股賊寇一路也不燒殺,隻是沉靜行軍,就如同一陣未吹起任何漣漪的氣流,漸漸離自己越來越遠。
“虎兒,你是不是還在想京東路之事?”
見蔡鋆點點頭,蔡京和童貫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由都笑了起來。
這段時間,確切說應該是種家小兒離開東京後,蔡、童二人覺得諸事皆順,官家最近對蔡攸和李邦彥日漸寵信,這二人娛樂細胞充分發揮,縱酒狂歌、任意顛狂,讓已到中年的趙佶煥發出第二春。
也許是種家小兒所製仙丹確實有固本培元之效,與官家親近之人都能感覺到那股澎湃的青春之氣,後宮好幾位嬪妃已經珠胎暗結。
趙佶雄風重現,自然心情極爽,延福宮裏酒宴不斷歡歌難歇,在這樣一團和氣的氛圍下,做什麼事都容易很多,官家無有不準。
最近為了對付王黼,蔡京提出了錢法改革與專賣製度,不得不說蔡京是個天才,無論在藝術上或是在經濟上。
可惜藝術上的成就還能營養一下後世藝術人才,經濟上的舉措雖然賺到了大量錢財,但都用於這一群君臣的吃喝玩樂上,沒有一分一毫造福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