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遼人卻不退下,待太子和秦檜吃得滿口稱讚之時,得到彥崇目光示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在下耶律奇…”
熱鬧的宴會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
“砰!”
一聲脆響將正在密議的太子諸人嚇了一跳,放眼望去,卻見唐恪手指著一員武將,氣得渾身發抖。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正將而已,居然敢維護那名藝妓,是誰給你的狗膽?”
太子見是唐恪,正待開口,秦檜卻極快地用眼神止住太子,用目示意彥崇,彥崇心神領會,讓耶律奇退了下去。
原來戶部侍郎唐恪看上了一名藝妓,表演結束後就想喚她來陪酒,卻不想剛和耿南仲聊了幾句,抬頭再看那名藝妓卻和一名武人混在了一處。
打聽到那人叫韓世忠,現任環慶路正將之職,唐恪去要人,卻不想韓世忠卻並不放那藝妓回來,這讓唐恪心中非常氣憤。
酒宴之上,一個正將不給戶部侍郎麵子,傳出去叫唐恪的臉皮往哪裏放?加之唐恪喝了不少酒,決心給這個正將一點顏色看看。
唐恪的罵聲在繼續,堂上一片寂靜,所有的文官都看向了太子,而所有的武職都看向了彥崇。
太子心中本來十分生氣,大好心情化為烏有,不過秦檜和彥崇你一言我一語,很快趙恒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孤有你們,大可高枕無憂。”趙桓有些激動之下,伸出雙手將兩人抓住,用力地握了一握。
唐恪罵得唾沫四身,然而韓世忠卻依然將那名藝妓擋在身後一動不動。
唐恪的臉色已經漲成豬肝色,要是腰間有寶劍,估計早就撥劍砍上去了,看著韓世忠那偉岸的雄姿,他可不敢上去拉扯,因為他已經發現,這人臉上毫無懼色。
“你們劉經略見到我也不敢是這種態度,我看你是不想在環慶軍呆了!”
“喔,劉延慶和你很熟嗎?”
清朗之音響起,西軍諸人一見彥崇發聲,不由替韓世忠鬆了一口氣,大郎為其斬殺蔡攸愛妾之事早在西軍傳得沸沸揚揚。
唐恪一見是太子最看重的種家大郎,口氣也軟了下來,“劉經略是在下好友。”
“喔,請問劉延慶現在何處?”
不少人已經注意到少年直呼其名,而不稱呼其官職,有敏感之人互相碰碰,看來一場好戲就要開演了。
“這卻不知。”
“這裏是西軍的大本營,除了在座我們西軍的將領外,種帥和種經略在延安府防備西夏的攻勢,辛經略在霸州隨時準備解雄州之圍,請問劉延慶在哪裏?”
“這……”
唐恪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我們西軍並沒有什麼劉經略,而劉延慶卻是管不了我們韓將軍。”
這話一說完,整個大堂“嘩”的一聲,各種麵色在不停的變化著,猶如萬花筒一般。
這種家大郎一個涇原路區區副將,竟然直接就將劉延慶的經略擼了?他怎麼就敢這麼做?大宋朝什麼時侯變成這樣了?
唐恪也暈了,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彥崇就那麼隨意一站,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環慶路經略使在他口中就是一團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