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無論大遼還是大宋，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如果我們沒有屠夫心腸，那麼兩國的子民就永遠看不到菩薩手段。”
說完這話，彥崇將衣服解開，將背後那道箭瘡亮了出來。
“以我之能耐，也難免受傷，可知女真人有多強，等他們消化了上京道和西京道之後，實力必然大增，現在兩萬精兵，我們抵擋起來已經非常吃力，如果他們拉出十萬大軍，隻怕中京和燕京都難敵其鋒。”
“屬於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這一年多時間我們不努力，那麼整個天下，包括大宋，都將屬於女真！”
臨水殿中，隻有彥崇的聲音回蕩著，一團死水的空氣中有種悲壯的味道。
“今天，彥崇就當著你這個大舅哥的麵，吐露從未說過的心聲，無論是大遼也好，大宋也好，無論是誰，隻要敢阻止彥崇發展、強大、抵抗外敵……”
說到這裏，彥崇舉手如刀，“唰。”將一塊案桌切了下來。
“不管是親人還是皇帝，隻要沒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彥崇手中鋼刀必將斬下他的首級！”
見麵前二人神色震動，彥崇哈哈一笑，“唐朝大賢魏征早就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如果水都沒有了，拿舟來做什麼呢？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幹淨。”
“好！講得好！”
就見文妃蕭瑟瑟從殿內轉了出來，“本宮在殿後聽了多時，一時間大有所感，古語有雲，群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仇，即然耶律延禧不在意他的子民，我們又何必去在意他的生死，我們要振興的是耶律一族，而不是去扶持一個阿鬥！”
“母妃！”
聽文妃也這般說話，晉王雙膝跪地，寸行到母親身邊，抱著文妃的雙腿，象小孩子一般的痛哭起來。
“走吧。”
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子倆，彥崇拉著大石林牙出了臨水殿。
“大郎，你為何叫我們暫緩行動？童貫那廝現在囂張的很，天天派人在雄州城前挑戰，我們故意連輸幾場後掛起免戰牌，蕭斡裏剌天天在城裏罵娘，此次回來，我將他一並帶回燕京，就怕他一個忍不住出城去衝殺一番。“
“林牙，童貫那閹人本不足慮，我隻是怕你們將東路打爛後，會引出一個神棍來，那時我們分身乏術隻怕要出大事。”
大石林牙臉上一副玩味的表情，“你都真神了，還怕神棍？”
彥崇哈哈一笑，“怕自然是不怕的，不過他晚些起事對我更有利，等我從中京道騰出手來，一邊練兵一邊鎮壓，這叫一箭雙雕。”
耶律大石本以為彥崇隻是隨意找了一個借口，見其好象還有後繼手段，顯然是對這事籌劃已久，不禁問道：“能透露一下嗎？”
彥崇對這位西遼的建造者，區區兩百人就能建國並且大敗十餘萬各國聯軍的牛人也是充滿尊敬，於是並不瞞他，將方臘及摩尼教包括太湖鍾相之事都通盤說了出來。
對有些人要瞞，對有些人卻要真誠以待。
聽完彥崇的分析，那雙淡藍色的眼眸緊盯彥崇半響，耶律大石方才歎了一口氣，“有時我在想你是不是天神下凡，幸好有莫莫，大遼是真心不想與你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