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解潛並不是完全死心眼之人,看著夫人懷裏自家可愛的兒子,解潛走下堂來“撲通”跪在彥崇麵前。
“雷神,解潛年逾四十方得一子,平時愛逾性命,實在不忍他還是嬰兒就毀於兵災。懷州城破在即,解潛身為知州,早已做好與城俱亡的準備,還請雷神可憐我解家這一點骨血,能帶小兒脫此大難。”
彥崇並未伸手扶起解潛,而是認真地看著他,“大人可是已經作出決定,不再後悔?”
解潛點點頭,“我已經和母親商量過了,這州衙四周已經布滿了引火之物,一旦城破,我便回到此處闔家舉火自焚,絕不降金!”
彥崇這才慢慢將解潛扶了起來,“解大人比之太原張孝純,更要熱血很多,其實就如張孝純這般暫時降金,在彥崇心中也算其節不虧的。”
解潛斬釘截鐵地說道:“他是他,我是我,竹可焚不可損其節,玉可碎不可汙其潔,解潛有死而已。”
聽完解潛之言,彥崇再不多語,“那某也隻好成全大人名聲,不再做那無用的勸諫。”
說罷也不待解潛回答,舉手在其頸部一擊,解潛當場便昏迷了過去。
“夫人,你家相公無憂,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清醒過來,現在你自己作出決定,要不要跟某一起走。”
孫秀看著懷裏的兒子,神情掙紮不已,久久未曾說話。
“夫人年方三十不到,還有大把的花樣年華呢。”
彥崇嘴角上揚起的弧度更加迷人,“如此年紀輕輕就葬身火海,大人還可以青史留名,夫人可是連姓氏也不能留下呢。”
孫秀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位男子說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一時間做聲不得。
“所以嘛,我覺得夫人應該離開,好好的將此兒養育成人,這小娃一看天庭飽滿,額頭方園,將來前程遠大,如果沒有一個好母親教導於他,沒準就不能走上正道,做一個對人民有用的人。”
孫秀聽彥崇說到娃娃,不禁將手臂緊了一緊,讓懷中的嬰兒更加貼近自己。
“可是如果我不隨夫君赴難,萬一讓人知道,豈不是讓夫君的名聲染黑?”
彥崇輕輕一笑,“夫人實話實說吧,想死還是想活?我們玩玩真心話大冒險。”
孫秀遲疑了一陣,臉上飛過一抹羞紅,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想活。”
“這就夠了,後麵的事情就交給彥崇來處理。”說完這話彥崇再不遲疑,用同樣的手法將孫秀也打暈了過去。
“唉,救人真是一件苦差事!”
……
第二日,金軍調整了戰術,宗翰命令完顏昌攻東門,銀術可攻西門,這兩門改強攻為佯攻,盡量將攻城聲勢造大。同時,他從兩門分別抽出部分兵力,加入到對北門的進攻之中,宗翰親臨第一線,把這裏作為主攻方向。
剛到辰時,金軍在飽餐後,在各路主將的親自指揮下,再次發起了攻城戰。進攻東門和西門的兩路金軍先行發起攻擊,數十隻女真羊角軍號響聲震天,上千名金軍蜂擁而來。
就在東門和西門戰鬥再次打響後,近萬名金軍在宗翰的親自指揮下,在幾裏長的城牆下,分成數十路,拖動十餘架攻城木樓和數十架雲梯,開始了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