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隻帶著兒子宗穎進入牢房,也不用凳,就盤膝坐在地上認真聽兩人的講述。
等兩人把事情緣由講完,宗澤對嶽飛報一個同情的眼神,卻對彥崇怒目相向。
“是不是打了幾次勝仗,你就得意忘形了?尾巴都要上天了?醉酒闖入大理寺,還殺了好幾名官員,你腦部的神經出問題了吧!”
彥崇自然沒說官家在印月山莊一事,聞言隻是苦笑,心中暗想這一頓好打估計是免不了。
這世上敢打自己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可惜宗澤就在這五人之內。
不過宗澤並沒有什麼動作,隻是將眼神久久地盯在彥崇身上,喟然一聲長歎,“大郎少年英雄,是我大宋的福氣,也是大宋一百多年正氣所孕育出來的人傑,說實話,聽了你那些戰績,老夫自問是做不來的。”
看到彥崇乖乖地聽自己說話,臉上都是恭敬的神色,宗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兩位爺爺主動退了下來,就是在為你讓路,他日你手握重兵,老夫也許看不到那天,但可以想象,燕雲十六州,你一定會收回來。”
宗澤的老臉上提到燕雲,充滿著無比的渴望,“一百多年了,當年殘唐混戰,石敬塘雖然也算亂世之梟雄,但就割讓燕雲十六州之舉,就讓他永久地被釘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我們漢民族無時無刻不想收回這失去的土地。”
語氣從渴望轉成了憤怒,宗澤炮火對著彥崇就轟了過來,“現在形勢大好,四國鼎立之局麵形成,隻要西和黨項,宋遼齊心,女真人再曆害,那也是一國而已,更有西軍後起之秀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他日實現這個夢想並非是遙不可及。”
見宗澤停下了話來,眼睛看著自己,彥崇低低應了一聲。
“是的,宗老眼光之遠,實非常人所及。”
“狗屁!”
宗澤一指彥崇:“你的眼光比老夫要強,這在登州之時老夫已經見識過了,你知不知道,自從打聽到蕭峰就是種彥崇,是種師道的嫡孫,老夫多少次在夢中笑醒。”
彥崇不敢再出聲了。
“可是你看看,得意忘形下,你卻犯了大宋律例,不旦好事化成了流水,你能不能留得性命都是問題,你,你這樣真是氣煞老夫矣!”
見宗澤激動地全身巍巍抖動,宗穎和彥崇都想上前扶他站起來,卻被宗澤一把推開。
“現在官家沒回延福宮,宮裏沒有旨意傳出,所以秦相委托老夫主審此案,種彥崇你給老夫說說,該如何審理?”
彥崇隻得低聲說道:“宗老照實審理便是。”
宗澤右手擊地,發出“嗡”的一聲。
“照實審理,大郎你還有命嗎?擅殺了三名朝廷重臣,這事說破天都脫不了罪。”
見彥崇低頭不再說話,宗澤將聲音低了下來,“今天便不問你們具體案件了,秦相說刑部大牢太潮,讓你們換到開府封的風波亭,那裏有花有水,風景宜人,但於調養,就算有罪,也不能讓我們大宋的英雄呆在這裏。”
“風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