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醫院,有保安鎮守,他們也不敢闖進去,隻好讓一部分人回去交差,另一部分人繼續蹲守。
大門走不了,喬思沐便跑去了後門,結果,後門也同樣有一群急著守在那裏,見到她便一陣猛拍,然後又是轟炸式的逼問。
喬思沐轉身就走。
側門,偏門,喬思沐發現這個醫院所有的出口,都已經被記者堵死了。
她心中恨極,卻無能無力。
太久時間滴水未進了,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事,她撐到此時,已經搖搖欲墜了。
她蹲下身子,痛哭出聲。
大廳裏人來人往,很多都是送病人的家屬,還有接病危患者的醫護人員,喬思沐蹲在那兒,難免妨礙了他們。
“蹲在這裏做什麼,真是礙事。”
“來這裏的,誰不是三災八難的,都蹲在這兒哭,那醫院還要不要開了。”
“快起來吧,別蹲在這兒礙事了,病危患者的病床過不去!”
……
喬思沐隻好硬撐著起身,艱難地往回走。
去了一趟洗手間,喬思沐在盥洗台便洗手,瞥到鏡子裏的自己,卻又哭了出來。
她的衣服早就被蹂躪得不成樣子了,頭發也亂糟糟的,一張臉慘白似紙,舊的淚痕疊新的淚痕,一看就似遭遇過壞男人的欺負,哦,也對,她是遭到過壞男人的欺負,壞男人欺負過後,又遭遇家變,破產,母親被誣陷,追債,被打得重傷差點喪命。
朋友一夕之間全部拋棄了她,記者圍堵她,她……走投無路!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她?
她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懲罰她?
就算她有做錯什麼,可是母親又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喬思沐恨得瘋狂地捶打鏡子。
她不該是這樣的,她喬思沐憑什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她的瘋狂,惹來了旁人的非議。
“怎麼這樣啊,她跟鏡子有什麼深仇大怨啊?”
“哎,算了,不洗手了,小心她不捶鏡子,來捶你啊。”
“她精神失常了吧!”
……
人來人往,大家都說著風涼話,卻每一個人安慰她。
喬思沐捶鏡子捶累了,一下虛脫蹲到了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這下,更沒人敢靠近她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哭得身體都開始抽搐了,聲音便小了很多。
她一直將頭埋在膝蓋裏,所以,當有人站到她麵前時,她也沒有意識到。
“姑娘,別哭了!”輕柔的聲音,溫厚而好聽,光聽語氣,就知道這個站著安慰喬思沐的女人很是和善。
喬思沐隱隱聽到了,可還是沒抬頭。
她的身體一抽一抽的,頭發亂亂地垂向地麵,很是讓人不忍,女人便也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摸了摸喬思沐的頭。
“姑娘,快別哭了吧,在哭下去,就要傷身體了。”女人語氣裏滿含心疼。
柔柔的話語,很像喬思沐小時候受了委屈,母親安慰時她一般。
頓時,喬思沐心裏一陣暖流流過,她緩緩地抬起了頭。
麵前的女子,瞧著比母親要大幾歲,可也保養得很好,她衣著考究,目光溫潤,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秦佩蓉見她抬起了頭,便趕緊拿出了紙巾,小心細致地給喬思沐擦淚水。
看著喬思沐狼狽不堪的樣子,尤其是那雙腫得像核桃大的眼睛,讓秦佩蓉的心一下揪緊,眼眶也酸澀了起來。
這姑娘得遭了多大的難才哭成這樣,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啊。
她這樣想著,給她擦眼淚的手便越發輕柔。
“姑娘,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麼,想必也是極為痛苦的,可是你不能讓這痛苦把你打垮了,否則老天爺就要笑話你了,笑你邁不過它給你設的坎。”
喬思沐楞了一下,眼眶裏滾下一大顆淚珠,卻是一下止住了抽泣。
秦佩蓉轉而用手給她理頭發,繼續說道:“你這個樣子,阿姨看了真心疼,可是阿姨相信,你的父母,你的親人會比阿姨心疼一百倍,為了他們,你也要振作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