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個混混離開之後,龔士良轉身看著佟藝:“你沒事吧?”佟藝的領口被撕開,而龔士良又要比她高上一截,這一低頭,佟藝的胸前風光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佟藝顯然也意識到了,抽回了手,整了整衣領,抬起頭來,眼裏盡是感激:“剛才,真的多謝你了!”
龔士良淡淡地笑了笑,道:“這種地方,龍蛇混雜,不適合你。你一個女人,做這種工作太辛苦了。”說完坐回了桌子旁,又悶聲喝起酒來。
他知道佟藝對他的感激是真的,但他感覺得到佟藝那感激的眼神中,充滿了自我保護的距離感。
而佟藝卻愣在了當場。龔士良的話,擊中了她的心窩,在來天海這兩年,她感受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人世艱辛。銷售啤酒,身體上再苦再累,她都不在乎,但要疲於應付客人對她的馬蚤擾,讓她心累。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按揭的房子,等著還債,要是隻靠丈夫那點工資的話,那得還到什麼時候?
她很羨慕有些城裏女人,好像什麼事都不用做,卻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錢!其實,也有一些農村出來的妹子,隻要不那麼矜持,也會有大把花不完的錢的……可是,那不是她佟藝想要的生活!
呆立一陣,她才回到現實,轉身進裏麵換衣服去了。
換好衣服出來,她首先尋找的就是龔士良,還好,他還在。
龔士良已經連喝了四瓶,他過來喝酒,就是為了買醉的。當他伸手去提第五個酒瓶時,驀然發現,對麵已經坐了一個人,正是換上了件天藍色T恤的佟藝。
“要不要來一杯?”龔士良打開了瓶蓋,朝佟藝揚了揚。
“不了。”佟藝搖了搖頭,目光從桌上那五個空酒瓶上掃過,“幹嘛喝這麼快?喝急酒很容易醉的。”
龔士良倒滿一杯,一口幹了,笑了一笑,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譏誚:“如果怕醉,為什麼還來喝酒?”
佟藝呆了呆,對於龔士良的問題,她答不上來。很多人都會喝酒,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有一種人,喝酒就是想喝醉而已,沒什麼理由。這種人,心裏一般都有一道傷口,或許不隻一道。但有時候,佟藝甚至羨慕這樣的人,他們想醉就醉,而她呢?生活的鞭子,不容她醉!
龔士良將瓶子裏的酒倒進杯子,一口幹了,衝佟藝道:“再給我五瓶。”
“別再喝了,再喝下去,你會醉的。”佟藝沒有去提酒。在天海,每天晚上喝醉的人,不知會有多少,不是誰她都要勸的,隻不過,麵前這個一心求醉的男人,剛剛幫了她,所以,她才勸阻他。
“好吧,我去別家喝。”龔士良站了起來,眼神已有些迷蒙,眼珠裏已有紅絲。
“別,我給你拿。”佟藝攔住了他。她看出來了,龔士良不喝醉,是不肯罷休的。
最後,龔士良醉趴在了桌子上,是佟藝找了兩個人,扶他到附近的賓館休息,而他的車,也是佟藝找人幫他開去停的。
第二天,龔士良醒來的時候,發現了自己住在賓館的房間裏,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心裏有一絲溫暖,這個剛烈善良的女人,在他心裏留下了影子。
隻是,白天佟藝不上班,而他卻要趕著去雅潔集團,便匆匆走了。
下班之後,龔士良早早就去了那家大排檔,卻不喝酒,他是在等佟藝。昨天晚上喝得爛醉如泥,要不是佟藝,他估計自己恐怕會睡大街上了。
入夜之後,佟藝來了,在她賣酒的時候,龔士良就靜靜的等在一邊。佟藝有空,就過來陪他喝上兩杯。
一連幾天,龔士良都是如此。自從那晚大醉之後,他每天都喝得很少,回家之後卻能安穩入睡。佟藝的麵容,已逐漸取代了他腦中那個揮之不去的四P畫麵。
龔士良每晚都來,佟藝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不過,龔士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佟藝對他並不反感。
兩周之後的一個周末,龔士良約佟藝共進晚餐,佟藝沒有拒絕。第一次坐上轎車的佟藝,心裏有那那麼一絲異樣。第一次進入高級餐廳的她,在輕柔的音樂聲和溫馨曖昧的燭光中,佟藝沉醉在龔士良的懷裏。
自那天之後,佟藝住進了龔士良的家裏。一方麵,她心裏很是愧疚,覺得對不起丈夫文彬和女兒琴琴,另一方麵,她又舍不得拋開龔士良的殷切嗬護和寵愛。
在龔士良手捧玫瑰花跪在她的麵前,求她嫁給他時,佟藝終於抵擋不住這些日子以來優裕生活的誘惑,決定跟文彬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