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就確定,先前那裏就是仙塵大陸的位置?”洛凡看出了原霄雲的恐懼,也知道她是在害怕什麼。
原霄雲回過身去,看著麵前那無邊無際的混沌空間,思緒似已飛回了二十多年前,聲音中不無緬懷之意:“你爸爸阿拉加桑,是個科技天才,他製作出來的望遠鏡,可以看到仙塵大陸附近的星球。”
原霄雲的臉上,突然現出一抹淡淡紅暈,聲音中充滿了柔情:“那天下午,仙塵大陸上沒有一點烏雲,我悄悄出了心雲部落,去跟你爸見麵,他正在拿著他的望遠鏡,朝混沌荒原這邊觀看……混沌荒原,就是我們現在站的地方。”
“見到我過去,他把望遠鏡給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仙塵大陸之外的景象,那天,我拿著望遠鏡,一直看到了晚上,也就是那個晚上,才有了你的……”
“呃……”洛凡有點尷尬,老爸老媽創造我的事,講給我聽真的合適嗎?
“媽,這麼說來,那邊的混沌空間,真的就是仙塵大陸所在的位置了?”洛凡本就相信,以母親對父親的思念,斷無可能把仙塵大陸的位置給記錯了的,現在又有了混沌荒原這個參照物,更無懷疑。
原霄雲的思緒還停留在當年,點了點頭。
“可是,仙塵大陸,怎麼會變成了一片飄渺虛無的空間?那裏,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了。”之前,洛凡就用自己的感知力粗略地掃了一遍,在那一大片範圍內,沒有任何生物。
原霄雲回過頭來,看著洛凡,緩緩問道:“你已經感知過了,那片混沌空間裏沒人?”
“隻是隨便掃了下,不過,那片混沌空間裏,幾乎沒有空氣,一片虛無,根本沒人能在那裏長期生存。”洛凡知道,說實話很殘酷,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縱然他仙塵訣已是第九重,但他也沒法子再造一個仙塵大陸出來。
原霄雲的眼眶,漸漸紅了,眼睛裏沒有淚水,卻有深邃的淒楚和無盡的哀傷。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仙塵大陸已經消失了,變成了一片虛無混沌的空間。仙塵大陸沒有了,心雲部落的人沒有了,揚纖部落的人也沒有了,阿拉加桑……也沒有了!
二十多年來,原霄雲最大的願望,就是洛凡能把仙塵訣練到傳說中的第九重,帶她回到仙塵大陸,跟阿拉加桑團聚。
如今,洛凡不可思議地達到了仙塵訣第九重,也擁有了瞬移的能力,帶她來到了仙塵大陸,可是……阿拉加桑呢?
饒是原霄雲仙塵訣已達到第八重,相當於渡劫半仙的修為,但確認仙塵大陸已經消失,阿拉加桑已隨著仙塵大陸的消失而消失,她亦有種就要昏迷窒息的感覺。
心在這一瞬間裂開,裂開的部分繼續撕裂,因洛凡突破而欣喜期盼的一顆心,頃刻之間就支離破碎,裂成了千千萬萬瓣……
在自己離開之後,仙塵大陸上,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變故?
連整個仙塵大陸都不複存在,心雲部落裏的那些高手們都灰飛煙滅,沒有修為實力的阿拉加桑,也早已在這場變故中,化作塵埃了吧?
原霄雲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到了後來,伏倒在洛凡身上,悲慟欲絕,泣不成聲。
洛凡隻是輕輕扶住了母親的肩膀,無從勸起。仙塵訣突破、空間戒指成功植入自己經脈中、實力將變得無限強大、擁有瞬移能力的喜悅,都被仙塵大陸消失了的噩耗衝散。
一直以來洛凡都以為,自己想要回到仙塵大陸的動力都來自於原霄雲,但現在他才知道,雖然沒有見過自己那位天才老爸,可他的形象早已紮根在自己的心中,即使沒有母親的催促,出於對父親的仰慕崇拜,他也渴望跟老爸相見。
現在得知仙塵大陸和父親都已經消失,洛凡心中的悲痛,並不比原霄雲少多少,但現在他不能表現出來,失去了父親,他就是原霄雲的依靠。
良久之後,原霄雲從洛凡肩膀上抬起了頭,臉上還有淚痕,但她的情緒已平靜了許多,輕聲道:“我們回去,雲璧雲曦都還在雲夢仙境等著我們。”
洛凡站著沒動,問道:“媽,現在仙塵大陸已經沒有了,那我們以後……”
“你決定吧,你要是願意留在華夏,我也留在那裏陪你。”原霄雲語氣淡然,似已從失去阿拉加桑的傷悲中走了出來。
但洛凡知道,這份哀傷,母親是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她隻是把悲傷埋在了心底。
“媽,滅了伊杉靜子,滅了神社會,把雅潔她們的公司處理交待之後,我就打算不繼續留在地球上了,從進入特戰組之後,我都沒怎麼好好陪過你,最近這一年來,我總是有這樣那樣做不完的事,也沒好好陪過蘇凝曼婷姐她們……對了,連曼婷姐生孩子,我這個當爹的,都沒能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