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公子,總要讓我看見女兒,我才好和你談,如今隻有一塊玉佩,我……”林夫人站住了腳步哪裏肯走,不管那個女兒犯了什麼錯,終究是她的孩子,她舍不得。
簡陌微微挑眉,笑了,映著火光,側著的臉頰蒼白的晶瑩剔透,眸子越發的顯得黑,幽幽的好像是一泓深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林夫人還是感到了淡淡的嘲諷。
墨語看了簡陌一眼轉身出去了。屋子裏一時陷入寂靜,除了劈裏啪啦的燃燒的聲音,就是外麵的嘩嘩的雨聲,但是涼意還是縈繞在林夫人的周圍。
她知道是林家先招惹了簡陌,可是如今林城已死,也算是清了,那個被大皇子屠殺的女兒如果還活著大概這輩子也是不敢見人的。
至少名義上,那個大女兒還是風翼的側妃。當初就說林城把大女兒送了出去算是進了狼窟,林城偏偏說風翼在風巒一家獨大,無人可以抗衡,將來自己的女兒一定會成為妃子,那麼林家注定會飛黃騰達。
權勢眯了眼,幾乎傾盡家財的相幫,在風翼眼裏不過是隨手一拋的存在。又或者風翼是忌憚什麼,所以把林家推了出去。
這兩日林家的產業多多少少遭到了排擠和打壓,應該不是沒有原因的。林夫人縱然是深閨婦人,可是也因為操持著家中的生意,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心思周轉之間,她能想到這麼多已經是不容易了。
門口有什麼聲響傳來,林夫人轉過身,就看見兩個青衣的小廝抬著一個人匆匆趕來,進了屋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把擔架放下了,籠蓋在上麵的雨布一掀開,林夫人就是一個哆嗦。
那個麵色慘白,毫無生氣,甚至渾身上下都是泥水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淑媛~”林夫人踉蹌著撲過去,雙手顫抖著,淚眼模糊就是不敢伸手去碰觸自己的女兒,唯恐伸手碰去是個沒有任何感覺的死人。
夫君死了,女兒再死了,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簡公子,你不是說你救了她嗎?”為何還是這個樣子,明明就是個死人的樣子。林夫人悲痛欲絕,看著簡陌的目光透著深深的質疑和憤怒。
簡陌絲毫沒有為這幅母女相見的戲碼動容,人都是不作死不會死,做任何事情都會付出代價,那個林淑媛沒有明白這一點讓自己命喪黃泉,現在林夫人似乎也沒有明白這一點。
“林夫人,在風翼的地牢我可是拚著死給你女兒施了一針,我身上的鞭痕臉上的刀痕你以為是哪裏來的?如果不是我找人跟去亂葬崗挖出了她,你以為你現在見得到?所以收起你的憤怒,本公子以德報怨不是讓你來質疑的。”
“可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林夫人的手抖抖索索的摸上林淑媛的臉,一片冰冷絲毫沒有活人的溫度。
墨語沒有說話,走上前把林夫人的手放在林淑媛的鼻尖,極其細微的呼吸撲上她的指尖。林夫人的眸子湧上了狂喜。
“我的女兒我要帶回去。”林夫人緊緊的摟著林淑媛語氣堅決,這一刻她看著簡陌的眸子也透著莫名的堅定。
“可以。”簡陌淡淡點頭,“條件呢,你拿什麼來換?當然不願意付出代價也好。本公子也可以當做好事,在大皇子府保了她一命,亂葬崗再挖出了她。”
這話一出,林夫人的眸子立刻就湧上了狂喜,連忙就要喊人來抬自己的女兒。
“慢著!”簡陌冷聲說道,人從壁爐前站起來,一身白衣,墨發高綰,看著異常的清冷。
“簡公子說話不算話?”林夫人問。
人果然是不能慣著,非親非故,還可以說是仇人,她憑什麼認為簡陌救了人她是不要付出代價的。
“當然算話。人本公子可以白送。但是東西要留下來。”簡陌緩步走向前,徹底掀開那塊雨布,林夫人這才看見自家女兒的身下一片狼藉,身子上到處都是傷痕。哪裏還會不明白遭遇了什麼。
“簡公子要留什麼東西?”林夫人問,直覺的感覺一絲恐懼湧上心頭。
“本公子在大皇子府為了留她一條命下的銀針啊。”簡陌理所當然的說,“既然林側妃的母親不怕大皇子的怒火也要帶回去,本公子也沒有什麼意見,隻是你女兒舌頭已經被自己咬斷,身子受了重創,這銀針拔出,她的這口氣就斷了,你確定要現在抬走,本公子就拔了自己的針。人可以送你,針卻不能送的。”簡陌冷冷的說,彎腰就要去拔那根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