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停了風絕的話語之後,白雅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轉的速度明顯就加快了。
“皇上,臣妾隻在宮宴上見過那個孩子,長的好,性情心思如何卻是不知道的,難道皇上忘了,當初是念君那丫頭看著好,那麼多名門公子不要,死活要嫁,求到臣妾的跟前的,臣妾想著月家沒了,月無顏也生死不知,而且找了那麼久也沒有頭緒,大概是凶多吉少,所以才同意的,要知道當初白家上下都是不同意的。畢竟……”畢竟門不當戶不對,左家雖然出了一個左尚書,但是也沒有什麼權勢,在朝廷裏,月家和白家各站半壁江山,左家什麼都算不上,而且當初並沒有明確的表示要和白家站在一起。
風絕挑了挑眉,語調悠長:“倒是苦了念君那個丫頭了,但是,皇後,朕現在也不能放了她,畢竟究竟什麼情況,還是調查清楚再說話,那丫頭一意妄行,也該吃點苦頭才能明白。”這是把皇後想要求情的心都給堵死了。
白雅點頭,她的本意並不是求情:“臣妾明白,所以出事這麼些日子,臣妾從來沒有來說過,吃吃苦頭挺好的,如果真的還有她什麼事情,不說皇上,臣妾先不輕饒,就是白家也不能放過她,白家保下來的江山不容易,皇上就安穩坐著,別的人覬覦就是找死。”
“這些年也是多虧了白國丈,把朕該做的事情都做了。”風絕笑著淡淡的說,看著白雅的整個身子一僵,他嘴角微微勾起,“否則,朕哪裏能坐的這麼安穩,這麼清閑!”
“是啊,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是父親的女婿,半個兒子,翼兒第是臣妾的兒子,是他的外孫,他不幫著你還能幫誰。”白雅也笑著說,風絕的前半句話,讓她的心裏一緊,現在似乎不適合撕破臉,尤其在得知父親的心事之後,她突然比往日更加深刻意識到,也許她和風絕才是站在一起的,如果真的如父親說的那樣,翼兒真的能坐穩嗎?當白雅的心裏有了疑慮,她就比平時更加謹慎。
“是啊,翼兒都那麼大了。”風絕眉眼低垂,也順著白雅的話去說,至於心裏相信還是懷疑,他是半點也沒有表現出來,多年的皇位浸淫,他早已經學會喜怒不行於色,對於情緒的控製,絕對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皇上心裏還是沒有打算嗎,三皇子好男風,二皇子多年不見蹤影,臣妾今日就鬥膽問問皇上怎麼想的,說實話,有人這麼覬覦皇位,臣妾突然感覺,皇上也應該定下來了。”白雅盡管是謹慎,可是說話還是那麼一直高高在上習慣了,語調還是屬於強硬的,不見多麼的柔軟。
“嗯,皇後說的是,朕老了身子也不好,難怪有人蠢蠢欲動,翼兒很出色,朕心裏有數。”鳳絕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拒絕,隻是淡淡的這麼拋出了一句話。
但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白雅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不為啥,因為以前風絕是從來都不表態的,不管是誰說,哪怕是白國丈威逼,他也隻是笑笑,如今竟然給了她一句話,難道還不夠她驚喜的嗎?
“謝謝皇上!”白雅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這麼些年第一次柔軟下來了語調。為了她和風翼的兒子。
“雅兒,咱們是一家人!!”風絕笑眯眯的說,伸手抓過白雅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臣妾明白!!”白雅沒有抽出手,她笑著點頭,眉眼柔和。
斜陽的餘暉照進屋子,明黃衣衫的風絕,金黃鳳袍的白雅,坐在一起,執手相對。畫麵竟然感覺突兀而協調。
謝公公和蘇嬤嬤甚至感覺這一刻,歲月算是靜好的,畢竟他們在一起也幾十年了,從來沒有向今天的這個樣子,不管心裏想什麼,至少看起來是和諧的一家人。
可是誰都知道,這和諧的表麵之下是怎麼樣的風雲暗湧。
終於,蘇嬤嬤似乎忍不住了,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屋子裏的這份寧靜。
謝公公抬頭看了一眼,蘇嬤嬤的神情似乎有些陰沉,似乎對皇後和皇上此時的行為非常的不滿意。一個嬤嬤而已,不過是一個下人,有不滿意的資格嗎?
偏偏此時,皇後真的把手從風絕的手裏抽了出來,回眸淡淡的看著蘇嬤嬤:“回吧!”回頭看著風絕,“皇上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臣妾就不打擾了,有臣妾能幫的上忙的,皇上您讓謝公公說一句就好。”說著就起身,在蘇嬤嬤的攙扶下告退了。
風絕看著她們的背影,微微笑了:“這個蘇嬤嬤!!”語意不明,但是謝公公分明能感覺到森森的冷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