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陌對於他,竟然能輕描淡寫的說出,他隻是解藥的話。她的意思是說,除了自己,換做任何人也都是解藥,沒有任何區別是嗎?
“簡陌!”遠遠的,水逸然依舊一身深藍衣袍,卻是從龍乘雲的府裏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帶刀的侍衛。無疑這是個俊逸的男子,不是左之舟所謂的文雅,不是顧啟涵文雅表象後的多算計,這個男子此時看起來撐著傘模樣是溫和無害的,挺立的身姿,麵容溫潤,一時竟然像是一副悠遠的水墨畫,而水逸然就是水墨畫裏撐著傘的公子。
俊逸悠遠,但是渾身又是溫潤的親和的。
水逸然看著簡陌看著他,腳步不由得就加快了,甚至眸子也是亮了幾分。
橋下站著的紫色衣衫的人,眸子冷了冷,手再次用力的攥緊,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裏的狂怒,憑什麼簡陌看著任何一個男人都比對他溫和,憑什麼簡陌身邊就有那麼多的男人理所當然的待在她的身邊,而自己是被嫌棄的那一個,明明他們的認識在前麵,明明他們的關係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親密。
可是這些明明,在簡陌眼裏根本就什麼都不是是不是?
他手裏的傘怦然落地,被風雨卷著落到了橋下的河水裏,一路翻滾著遠去。
而青銅麵具下的臉已經冷成了一塊冰,他飛身而起,一把摟起簡陌,鉗製住簡陌想要動作的雙手,縱身在雨幕裏飛馳而去。
水逸然想動手,淩雲誌也想動手,而且動手完全來得及,但是看清楚那人是誰,淩雲誌頹然放下了手,止住了已經邁出的步子,如果需要幫助,簡陌是會開口的,那個人和簡陌是什麼關係,沒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
“為什麼不追?”水逸然問道,縱然感覺沒有什麼惡意,可是簡陌是被掠走的,並不是自願的。
“他們熟識。”淩雲誌微微自嘲的吐出一句,繼而認真的問,“請問你是?”
雨幕中,墨雲抱著簡陌在人群的上方,在屋宇之間跳躍騰挪,簡陌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動,眉眼低垂的模樣格外的冷漠疏離。
最終還是回到了早上離開的屋子,屋子裏沒有收拾,依舊是一片紛亂,所有的痕跡都在。
窗戶開著白色的窗紗在風雨裏濕漉漉的低垂著,顯然這個屋子墨雲並沒有讓任何人進來。
墨雲一把簡陌放開,簡陌就冷著眉眼一聲不吭往外走。
本來想要好好說話的墨雲怒了,再次把濕漉漉的簡陌扛起來就走,身子幾個轉彎,已經在了一間寬闊的屋子裏,屋子大倒是不稀奇。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屋子裏有一股子硫磺的味道,雖然通風好,很淡,但是還是能聞得到的。那一個偌大的池子竟然是溫泉。
墨雲就這樣徑直把簡陌扔進了溫泉裏,然後自己也跳了下來,雙手抓著狼狽的簡陌,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才騰出手拿起那個玉鐲問:“告訴我,什麼意思?”
這話語氣有些冷,簡陌看著那個碧綠的玉鐲子,後知後覺的響起早上迷迷糊糊的時候,以為那個是墨雲送得,所以一並還給了墨雲,此時看著玉鐲上勾勒的荷花圖,才知道雖然是墨雲送得,卻是自己母親的東西,於是伸手就拿了過來。
“這個是我不小心落下的。”一邊說著一邊套回自己手腕上。隻是神色依舊是淡淡的模樣。
墨雲的眉心跳了跳,忍著怒火拿出一小錠金子,語調危險的問:“渡夜資?”
簡陌多少有些不自在,避開墨雲灼灼的視線:“我是中毒,怎好讓墨雲閣主一夜辛勞。”
“看樣子,你是一定要和我撇清關係。”墨雲順手把那錠金子扔了出去。眼眸微微眯著,嘴角是冷冽的弧度。
簡陌感覺墨雲氣的狠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死她的節奏。但是她仍然不怕死的說:“怎麼,墨雲閣主不願意要,要知道我隻是中了藥,不會讓你負責,你也沒有吃虧,也不要找我負責,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過去了就過去,一定要翻舊賬,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不用負責?”墨雲咬牙切齒的重複,是不是這個女人就是感覺自己不會對她出手,所以才一直這樣的氣他,以為他是病貓不成,“你錯了,本閣主是想要你負責來著,畢竟本閣主是第一次。”這話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