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離開馬車,隻能四下回顧。也就在他回頭的瞬間,他感覺有一絲什麼冰涼的東西紮入身體,也就在一個恍惚之間,他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而他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動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另外一個人把自己扛走。
馬車裏的簡陌翻了一個身,似乎沒有意識到外麵已經換了一個人,或者說,她根本就是知道了,但是並不好奇。
馬車接著不疾不徐的向前走。朦朧的黎明十分,那個扛走少年的人回來了,遞給趕車的人一包東西,然後重新消失在暗處。
趕車的人把包裹打開,把什麼東西覆蓋在臉上,再次露出麵容的時候,活脫脫就是剛剛的少年,趕車的男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麵小巧的銅鏡,對著自己的麵容照了一下,然後撇撇嘴嘀咕道:“真醜!”
“總比你本來的冰塊臉好看。”馬車裏傳來一聲飄忽的聲音,隱隱的帶著笑意。
趕車的人一愣,手裏的鏡子差點丟了出去。“公子,揭短不好。”趕車的男子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明明他那張臉是清俊有味道好嗎,桂牧原那種才能稱得上冰塊,麵癱,他多麼生動可愛。
“總比悶騷要好。”簡陌有時候在自己人麵前和未央一樣,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外麵的人吸氣再吸氣,決定不和簡陌爭論下去:“你怎麼發現我的?”
馬車裏的簡陌翻了個白眼,這麼幼稚的問題也問:“氣味。”
“你是狗嗎?”鼻子這麼靈,男子異常不服氣。“我是不是狗不重要,我倒是會和你家主子說說,給你變成狗,你是知道的,對於學醫術的人,那實在不是什麼難事。”簡陌這話等於是明明白白的在威脅某人。
於是趕車的某人氣哼哼的把簡陌被搜羅去的銀針和小巧的手術刀還有藥品扔給簡陌,死死閉著嘴,再也不敢開口了。
而此時的非語一行,還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絲毫不著急的模樣,在未央的侍衛送來了一個人,並且要求顏媚做了人皮麵具之後,眾人才能確切的感覺到,未央真的是有所準備的,他們還真的沒有必要怎麼樣的擔心。
可是那個少年醒來之後,是怎麼都不願意開口,神情木然的如同一個死人一般,僵硬,冰冷,沒有絲毫的懼怕情緒。
“會不會也怕火?”顏媚有些好奇的問,因為這個少年和夜裏的那些血傀實在是太像了,但是現在明明就是白日了,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而少年並沒有任何的恐懼的情緒。
“他是人。”未央掃了顏媚一眼,隻是被訓練的不畏懼生死,沒有什麼七情六欲而已。
“那要怎麼做,總不能殺了吧?”非語也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這樣的人不怕疼,不怕打也沒有什麼恐懼的東西,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還會懼怕什麼。
未央冷冷一笑,對於這些人,他還是比較有辦法的。他什麼也沒有說的隻是捏住那個少年的下巴,眼眸死死的盯著那個少年的眼眸。
眾人不明所以,卻是看見那個少年先是抗拒的掙紮,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未央在這個時候開始發問,問什麼,那個少年就回答什麼,一字一字的說的異常的清晰。眾人更是看的目瞪口呆,這是攝魂大法?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存在?未央大師到底是什麼人?
“抓了那麼多的少女和少年都是要做什麼?”未央問過了那個男子的來曆,然後又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卻見到那個少年,麵容開始浮現異常恐懼的情緒,原本平靜的麵容漸漸的開始猙獰扭曲,整個人也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妹妹,不要啊……”淒厲而痛苦的叫喊聲在空曠的山林間聽起來格外的悲傷,顯然是經曆了一些極其痛苦的事情,“殺了她,殺了她吧,她死了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淒厲的喊叫之後,那個少年瞬間醒了過來,目光還帶著恐懼和怔愣,滿臉都是痛苦的表情。
未央卻是坐在他的對麵,沐浴在早晨的陽光中,似乎是帶著光華的神祗一般,對著少年微微一笑,“不如,我們來談談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