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孔,在蕭采芙看不到的地方無聲的收縮放大,“說!”
那就如他所願,也趁早死心!
“孩子在出聲的時候,她還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你派來的人給帶走了。”蕭采芙微微側過身體,口氣平靜的訴說著這一切,放佛曾經的這一切,完全跟她沒有關係一樣。放佛,她從來就不是蕭采芙,隻是紅妖。
“那一晚,下了很大的雨,生完孩子的她沒有力氣站起來,一路從屋子的地板上爬到了外麵,你給的最後一筆錢她沒有拿。”說到這裏,蕭采芙忽然冷聲的笑了起來,“你一定很開心吧,”目光對上光線裏看不真切的男人的臉,“還記得門外不遠的那一條大江嗎?她就是死在了那裏。她跳江了……”
蕭采芙越來越佩服自己,如今的自己,就連說謊都來得這麼朗朗上口了。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沒有人發現她死了。她的屍體從從江裏被打撈上來的時候,早已經麵目全非了。”
“閉嘴!”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聲,幾乎是被楚卿用力的從嗓子裏吼出來的。
世界裏,似乎有一個角落,在一瞬間頃刻倒塌了,他那麼多年的等待,沒有結果的被一起埋葬了。
死了……死了……
“老大!”青暮及時扶住楚卿搖晃的身體,不自覺的皺起的眉頭。蕭采芙語氣裏強烈的恨意,流瀉的太過明顯,總讓他有種渲染過重的嫌疑。
蕭采芙靜靜的在不適的光線裏打量著臉上已經麵臨崩潰的男人,口氣裏的冷然如同牢裏冰涼的空氣。嘴巴張了張,最終也沒有開口說話。
“她真的死了?”這個時候的楚卿,一瞬間執拗的如同一個買不到糖口中苦澀的孩子一樣。
蕭采芙轉身麵對著滿眼的黑暗,“還想知道你更期待的嗎?”
“告訴我……”
所有的燈光,在一瞬間全部熄滅了下去,如同此刻人的心情一般,亮光一瞬間全部滅了。
“她被撈上來的時候,屍體已經腐爛了,但是在她掌心的位置,我們卻發現了一枚戒指,上麵還有化不開的血漬。”可見當時,那個死去的女人,是用了多麼強烈的愛意或者是恨意,含恨而死。
蕭采芙終於感覺到了自己麻木許久的心,再一次一點點的疼了起來。胸口的位置悶悶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裏一樣,怎麼都化不開散不去,生生的攥著她的呼吸,每呼吸一次,疼痛就劇烈的加劇一分。
有誰,會有如此詭異而絕望的心情?
在一個曾經如此深愛而如今如此痛恨的男人麵前,她明明還活著,甚至還如此鮮明的恨著。卻要站在男人的麵前,告訴別人,活著的自己已經死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蕭采芙隻覺得跟詛咒差不多。
她詛咒自己不得幸福,詛咒自己不得好死。詛咒越多一分,沉痛越多一分,她把自己的死狀描繪的如此不堪和淒慘,卻隻是為了要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跟她一樣的痛苦。
她要他也知道也感受,她曾經的那些痛苦,她要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