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君天遙順手給那個被遺忘地布袋劃拉了一道一尺長的口子,那裏麵的人,似乎睜開了眼睛,不過,君天遙沒有義務再多帶一個拖油瓶。
舉手之勞,不代表他真的聖母。
\"沙沙……\"
走過的聲音,在耳邊徘徊,陰森的夜裏,有些驚悚,君天遙不自覺地把身子往即墨琦的身上靠了靠,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在經過了穿越這種事情後,偶爾也要相信些科學無法解釋的奇異力量了。
君天遙未曾發現,被自己依靠的少年,似睜未睜的眸子中,一瞬間的柔和。
月色下,兩串腳印,始終交疊在一起,仿佛是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無法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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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遙承受著肩膀上的重壓,小小的貝齒緊緊地咬住了唇,腳下深一步淺一步地挪動著,細嫩的肌膚,不時被橫檔著的枝條刮過,一絲絲刺痛,讓他的心情有些煩躁:\"你真是沒用,白長了個好樣貌,看著氣勢那麼強,居然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到最後,還要小爺我帶著你跑,沒用,廢物……\"
這樣咒罵著,因為自己會帶上一個累贅跑路的君天遙,心情才覺得稍微好了一些,隻是,耳邊傳來的呢喃,卻讓他的心,有些奇異的恍惚:\"不是,我不是……廢物,父親,我不是……\"
一開始的模糊不清的呢喃聲,重複著變得清晰,君天遙愕然抬頭,那張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容顏,被那點點的水珠,浸染的有些悲慘。
小小的手,遲疑地伸了上去,抹抹,對即墨琦容顏上的高溫,沒有在意,而是帶著些好奇與不知所措,將那水珠,沾染了指尖。
手指伸到了自己的唇下,小小的舌尖,輕輕探出,紅豔豔的小舌,舔過:\"鹹的……\"
原來,真的是淚水呀。
從來奉行著流血不流淚的君二少,看著肩頭看似強硬,卻仿佛脆弱的仿似不堪一擊的少年,曬笑一聲:\"哭包!\"
卻再也沒有說過草包,廢物之類的字眼兒了,會在昏迷中哭著哀求父親的少年,勾起了君天遙少少的,可憐的同病相憐之心。
\"想當年,我爸,你不知道爸是什麼意思吧?就是父親的意思,那個老家夥,為了讓自己的繼承人能夠獨當一麵,那真是怎麼狠怎麼來,從小棍棒不離手就算了,送我去非洲訓練營,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然後讓小爺我去當雇傭兵,知道那時候小爺幾歲嗎?才十三歲,你可比我幸運多了,還有時間站在河邊傷春悲秋,還有錦衣玉食……\"
\"想當年,我們訓練的時候,為了個破耐饑力,整整十三天不給一頓飽飯吃,一百個人,每次的吃食隻有一半,知道是怎麼解決的嗎?殺同伴,不斷地殺……\"
後麵的話,君天遙居然缺乏說出口的勇氣:\"出來之後,連狗屎都是香的……\"
君天遙看著麵前出現的一塊林間空地,將即墨琦隨意地扔在地上,四處尋覓著可以生火的幹柴,撿著兩塊石頭,便開始了最艱難的鑽木取火,他沒有看身邊的人一眼,稚嫩的聲音,卻娓娓而起。
星星點點的火光,將君天遙的容顏,點綴上了點點異色,白淨可愛的容顏之上,仿佛有斑斑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