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隱身在暗處的黑衣人首領恨恨地一聲,不再想多餘的事情,拔出腰間的彎刀,一聲令下,裹挾著以逸待勞的銳氣,加入了殺戮的戰場。
君天遙這邊勢如破竹,將敵人殺的節節敗退,其他的人,卻不像是他一般的揮灑自如,因為猝不及防,因為來者武功不低,因為飲酒過量,各種不同的原因,各自都受了些輕重不一的傷,很多人,都步了第一撥死在箭雨之下人的後塵。
“副教主,請跟屬下來!”
林涵隨手一劍,揮斷了襲來的長劍,看著自己上一刻還談笑風生的熟人,下一刻便淒慘死去,心底堅持的東西,搖搖欲墜,他一咬牙,猛地扶住了大腿被一箭洞穿,起縱之間,踉踉蹌蹌的男人。
“滾開!”
沙啞尖利的嗓音讓人有些不舒服,童歸眼底泛著猙獰的紅意,將林涵扶住自己的胳膊揮開。
“副教主,您受傷了……不要逞強!”
林涵和童歸拉扯間,差點兒被一支弩箭當胸穿過,即使他閃的快,胳膊上也被劃過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不用你們假惺惺!”童歸掃了一眼林涵的傷處,動了動自己因為醉酒反應遲緩,沒有第一時間避開的腿,心頭滿是疑慮猜忌。
“副教主,屬下隻是不想要再死人了!”
“哼,誰死還不一定呢!”
向前一步,恰好將林涵擋在身後,童歸手掌一翻,臉色煞白,卻在瞬間氣勢攀升,內力旋轉波動,便將射向自己的弩箭都接到了手中,反掌齊射,眼看著便要反擊成功,誰知便在這時,一輪閃亮的刀光劃破這戰場的單調,向著童歸因為運功,而露出空門的胸口襲來。
“小心!”
刀光來臨的時機剛剛好,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尷尬時候,一瞬間,童歸臉色劇變,後退挪移,都因為腿上的傷而無法實施,眼神一凜,在刀光清清楚楚映入眼簾的一刻,男人將身後的人拖了過來,擋在了刀光之前。
來者似乎有些意外,本來打算劫持而非殺敵的刀光,在發現林涵身後男人臉上刻骨的殺意之後,驀然一變,十二分功力運轉,轉眼間破除了了林涵的護體內力,平整地劃開他的衣襟,一道血絲沁出,眼看著便要血濺三尺,很顯然,來者是想要順勢將林涵身後的童歸殺傷。
君天遙正在向前推進,遠遠地沒有看到這一幕,他自然不會知道,林涵傻乎乎地真的去保護童歸,他一開始交代下去的,便是讓他幫忙將童歸送到某些人的手中,而且是順其自然,不得不為的送。
林涵在這生死一刻,驀然平靜下來,閉上了眼睛。
“哥哥,不要!”
一聲淒厲的喊聲,一道粉色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持刀人的刀收勢不及,隻來得及偏轉了一下,林涵悶哼一聲,從左肩膀到胸腹之間,一道長長的刀痕刻畫其上。
拓跋雲若跌倒在地,看著那撲跌在地上的人,一時間傻愣了去,拓跋雲烈皺了皺眉,彎刀旋轉一圈,直撲童歸而去。
“保護副教主!”“保護少主!”
刷刷之聲不斷,一道道劍光刀影,侵襲而來,皎潔的月光,都被那一片陰影完全遮蓋,電光火石之間,那些君天遙早已經準備好的人手,終於彙聚而至,與已經殺退了屋頂枝頭弩箭手的衛士們合擊而來。
血影殺機,拓跋雲烈帶來的人,被團團圍住絞殺,而君天遙,也終於脫開了身。
“雲若,到素蒙那裏去!”
怒斥拓跋雲若一聲,他的動作卻更是迅速,這裏,畢竟是君天遙的地盤,拓跋雲烈無視就要加身的刀光劍影,手腕一翻,在童歸以為已經避過刀光之後,一道幻影小箭,釘在了他的胸口。
“住手!”
拓跋雲烈冷喝一聲,聲音響遍全場,他的彎刀,抵在童歸的脖頸上,一聲狼一樣銳利冷漠的眸子,直直地射向君天遙。
君天遙笑了一聲,撣了撣自己袖擺間的血沫,在拓跋雲烈戒備的眼神中,五指梳理著垂至腰間的發絲:“師傅告訴過我,神教從來隻有戰死之人,而無被俘之奴!”
童歸驀然睜大眼睛,看著君天遙冷颼颼的笑,良久:“確實,神教從無被俘之奴……”
拓跋雲烈臉色一變,還來不及想明白君天遙與童歸話語的意思,掌下的男人,已經將自己的脖頸向著彎刀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