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重重的響聲,慕容子清看著即墨寰的眼神,冷的沒有一絲感情,若說真的能夠從中尋到些什麼,便也隻有恨意了。
即墨寰眸子一眯,拽住了慕容子清想要再打他一巴掌的手:“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一字一頓:“我會將那些擅作主張的處理掉,我不會讓你的兒子受任何委屈,這是我的承諾!”
“所以,清清,不要逼我!”
咬著牙說完這句話,即墨寰卻還是扶著慕容子清,若是仔細看去,會發現,那雙冰冷森寒的眸子中,卻是一抹隱隱的受傷。
“最好和你無關!”
慕容子清使勁兒從慕容棄手中收回了自己的掌,不敢再看男人的眼睛,走到薛語嫣麵前,聲音有些不穩:“琦兒什麼時候能醒,究竟怎麼了?琦兒怎麼會如此?究竟是誰要害他!”
一疊聲的詢問,薛語嫣的手,攥著慕容棄失去了所有溫度的指尖,愣愣的,沒有聽到慕容子清的發問,在即墨寰有些不滿上前時,終於開口:“他現在不能醒!”
薛語嫣為慕容棄整理了下頸邊垂落的發絲,動作溫柔:“即墨軒給他喝了三百年的胭脂醉!”
“君天遙給了他一針繞指藤!”
“兩樣毒性相合,便是一種磨滅生機的絕頂毒藥,他們會在血液中循環,從他的指尖,一直向著他的身體內蔓延,手掌,肩膀,鎖骨,胸腹,直到,心脈!他昏迷著時,血液隻是保證身體最少的需求,緩慢運行,一旦清醒,便再也不受控製了!”
“君天遙?隻顧得情情愛愛,他難道將人禁錮在這裏之前,連那個男人身上的東西都不搜一下嗎?”
即墨寰皺了皺眉,看著慕容棄的眼神,有些恨其不爭了,他對這個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感情很是複雜,若說厭惡,自是厭惡至極的,若說喜愛,他比任何一個孩子還要重視他,隻是因為慕容棄是自己心愛男人的血脈,還是他重視的血脈,愛屋及烏,有時候即使再是冷酷的人,也會有些不同情感的。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是你一般嗎?”
拍開即墨寰的手,慕容子清沒有聽出男人的別扭,拿起床邊的帕子,為慕容棄擦拭著臉上的汗珠,那份溫柔,讓身邊的男人撇了撇嘴。
“出事前,隻有戚洛來過!”
冷淡的聲音,卻是恨毒了的語氣,即墨寰先反應了過來:“這個孽子!”
他現在是真的想要將即墨軒狠狠收拾一頓,眯了眯眼睛:“我想, 你突然把清清找來,不隻是想要讓我幫你教訓某些人吧?我想,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某人的命!”
即墨寰盯著薛語嫣,裏麵滿是探尋,麵前的女子,與他是同一種人,不做不相幹的事情,不在乎除了自己喜歡的人之外的任何人,他靠近坐在慕容棄榻前的慕容子清,高大的身形,以著保護者的姿態,將身形纖薄的男子籠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薛語嫣靜靜地看著兩個人的表現,一直穩穩坐著的身子站了起來:“對,我不會讓琦死的!”淡薄的眉眼漾著波光,“砰”的一聲,薛語嫣雙膝跪倒在了慕容子清的麵前:“求您救救他!”
意識到有些不對,即墨寰擋在了慕容子清身前:“清清不是醫師,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你有辦法?語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慕容子清從即墨寰身後探出身子,手臂一揚,將即墨寰拍開,看著薛語嫣,單薄的身形中,卻透著威嚴,壓迫著女子,眼底深處,卻抹除不了那一絲期待。
“陛下不是醫師,但是,卻是與琦血脈相連的至親!”
“以您的血液,換掉他身上被汙染的血液,也許便可以……”
人體的撞擊聲,瓷器碎落的聲音,薛語嫣艱難地抬起身子,咳嗽著,無法言語。
無視即墨寰殺人的眼光,她求懇的目光,還是盯視著慕容子清。
“清清,隻是也許,你不能……”
即墨寰話說到一半,便因為慕容子清堅定的眼神無法繼續:“隻要也許,語嫣,琦兒的生命,拜托了……”
薛語嫣被劃傷而沾染了血跡的臉頰,扯出了一抹真實的笑:“陛下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
床上躺著的男人,內側的小指,微微地顫動了一下,誰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