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是誰?(1 / 2)

火光映天的洞中,一切的一切,都被染上了紅意,遍地的屍體,被岩漿映紅的石壁,死寂可怕。

一雙狠戾的不服輸的眸子睜開,裏麵的不甘,不屈,還有渴望,讓眸子裏閃爍著亮的刺眼的光,將暗寂衝破。

一襲白衣被灰塵血跡沾滿的男人,手中拄著一把劍,一步步挪移,好容易走到那高達三丈的石台之前,才伸出手,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腳下一軟,便向地上倒去,堅硬的石子咯著膝蓋,他半跪在地上,烏黑的發絲因為洞中強烈的火熱,被燒灼焦了邊角。

汗水沒過眼角,鹹鹹的,睜不開眼睛,眼皮很重,低喘聲,血液滴落聲,一縷縷,一絲絲地纏繞在他的身上,心上,一直纏到心裏。

白皙的手上不再白皙,而是沾滿了鮮血,掙紮著,扒住了石台的一側,五根指甲快要掀翻了,露出裏麵的皮肉,男人卻沒有絲毫感覺,隻是執拗地想要將石台之上的一塊流光溢彩的火紅玉佩拿下來。

“咳咳!”

咳嗽了兩聲,胸口的火熱灼燒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吐而出,而同一時間,鮮血沾染上了神秘的石台,那暗色無光的石台自底部開始發亮,一個個奇異的文字發亮旋轉,自下而上,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終與石台頂部那塊火紅的玉佩融為一體,一道紅光衝天而起,紅芒彙聚,瞬息間將男人包裹在其中。

全身的內力不受控製地攀沿再攀沿,化為了一股滾滾的洪流,在紅光的帶領下,衝向了頭部泥丸穴的位置。

那霸道的紅芒,仿佛一個霸道無比的強盜,將腦海中的記憶,思維,甚至是感覺,統統攪亂,那是一把尖刀,他在承受著千刀萬剮的滋味,無法再去思考,隻是本能地痛,隻是本能地捂住了仿佛不是自己的腦袋,向著地麵,一下下,一下下撞擊,紅色的血液,自頭部溢出,糊住了眼睛,眼前一片,變成了紅色。

“啊!”

一聲慘叫,再也忍受不住,男人抱著頭,暈倒在了山洞之中,紅芒還在他身上蔓延,男人臉上的猙獰,慢慢地,化為了一片安穩的平靜,仿佛,很久都不曾有過的空白單純。

——

馬蹄踢踏著石子,不時低下頭咀嚼著地上已經幹枯發黃的野草,咯吱咯吱的聲音,穿插在呼嘯的寒風之中,顯得格外的孤寂蒼涼。

“落花有情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我拿真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

“落花有情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伴著蒼涼淒然的聲音,一襲灰衣的男人騎在一匹瘦巴巴病怏怏的馬上,自路的盡頭慢悠悠邁出,男人嘴裏喃喃著,不時地綴飲一口酒壺中拙劣的烈酒,蒼白的臉上,染著一絲絲紅暈,帶著糙糙的紅。

桃花眼迷離一片,左手拍打著大腿,和著自己口中孤涼的詩句,似乎沉醉在某個別人無法到達的夢境之中。

“嘶!”

馬兒一聲嘶鳴,身子晃了晃,雙手各自都沒有閑著,隻靠著雙腿鬆鬆地夾住馬腹的男人在一絲晃動後,眼神迷蒙著,卻是穩若磐石,有些不耐地睜了睜不清醒的眸子,隨意地向著馬兒蹄前望去,那一抹黯淡的白色,映入了眼簾。

怔了怔,揉了揉眼睛,閉著眼睛,死了一般躺在地上的男人,那張俊麗完美的五官,那微微向上挑起的眼角,他不可能認錯。

厭惡在眼底一閃而過,已經被酒精侵蝕的不時顫抖的手,因為那一刻強烈的心情波動,甚至有了重新拿起武器的衝動。

他的手摸到了隨意掛在腰間當做裝飾物的扇子,那冰涼,沁骨。

半晌,還是放下了手中摸到的扇柄,躍下馬兒的身子,走到樣子淒慘,似乎失去意識的男人身邊,伸出食指,探了探鼻息,還活著,但是,他不會掉以輕心,戒備著握住男人的腕脈,他體內的內息,卻仿佛是全部消失了一般,空空如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是失望,還是應該高興。

打眼一望,自然看到了周圍零星散布的一具具黑衣人屍體,死狀各異,但是都帶著笑。

“君天遙,你也有今天!”

寒凜凜的笑,心裏知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雖然厭惡,貪狼還是將男人扶起,隨意地放到了馬背之上,君天遙的腹部頂著馬背,堅硬的骨頭,咯的他有些難受地更加蒼白了麵色,貪狼視而不見,牽著馬,向著與這處荒野相反的方向而去,他還沒有想到要怎麼處置這個人,所以,先帶著吧。

“咳咳,咳咳!”

身後傳來嗆咳聲,從一開始的微弱,一直到後來的劇烈,仿佛要斷氣一般,貪狼聽而不聞,一味牽著馬向前走,左手甚至不時地舉起酒壺,喝上兩口小酒,愜意的樣子,分明是將別人的難受當成了小曲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