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時隔多年,我想就是我老媽從棺材裏爬出來也不一定能一眼就認出我吧?
於是我安耐住心中的不安,麵不改色的看著麵前的中年夫婦。要知道我這個人從小就特別的好勝,由於一直跟著姥姥的緣故,什麼事都想爭個強,就怕被別人看低了,所以練就了一身對待陌生人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其實我屬於最會虛張聲勢的那種人,即便是心裏害怕的要死,臉上也不會有什麼波瀾,所以和我認識久了的人都說我是那種少見的臨危不亂的女孩子,說白了我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可憐人,最要命的是脾氣倔還不怕死。
記得有一次,我一個人在公交車站點等公交。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將手伸到了我背著的零錢包裏時被我發覺了,我就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慢慢開口道:“你也太猖狂了吧?被我看見還偷?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個小偷的臉上也有些驚慌,緊接著罵罵咧咧的不幹不淨的說了幾句。
當時我的倔勁兒就上來了,指著他喊道:“你太過分了,明明是你不對還罵人?有手有腳幹什麼不好養活自己?不要以為人人都怕了你,自古邪不勝正。”
那個小偷可能沒想到我一個小姑娘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便混進人群溜走了。
後來,姥姥知道了這件事狠狠的把我罵了一頓,說那些扒手都是些亡命之徒,惹急了他們要是對我動起手來可怎麼是好?
我滿不在乎的聳聳肩,雖然當時很害怕,可是我就是看不了那個小偷那副囂張的樣子。我想他也是被我當時不驚不慌的氣勢嚇到了吧?
此時的我同樣在假裝鎮靜,心裏卻像掛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不會那麼巧吧?又不是狗血的八點檔電視劇,都已經過了十七年了……
我故作輕鬆的再次開口:“您好,我是這裏的負責人,請問二位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嗎?”
中年女人對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想我先生是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讓你見笑了。我們是來……”
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丈夫突然衝著我喊出一個名字:“暖暖。”
我的心‘咯噔’一下,但麵上到表情卻沒有變化:“先生是在叫我嗎?我雖然叫暖暖,可是卻從未你謀過麵,先生怕是認錯人了。”
女人被自己丈夫打斷後並沒有不高興,而是又仔細的打量了我一遍,然後放在那人手臂上的手暗暗攥緊,她修剪的完美的指甲深深的掐入到男人的胳膊裏……
而那個男人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依舊緊緊到盯著我:“你是月暖暖!名字可以重,但是像你這樣的名字重名的機率不多吧?你不隨父姓,不隨母姓,而是為渡劫起的名字。我還知道你生在月圓之夜,今年二十一歲,過幾天就二十二歲了。”
中年女人似乎想要阻止什麼,再次開口:“弘軒,我們還……”
男人不耐煩的揮揮手:“曼萍,你不插嘴,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這麼多年,我找了她這麼久,都沒有下落,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竟然讓我們在這裏重逢。”
小白略帶興趣的打量了夫婦一眼,然後趴在我的耳邊說:“這個男的和你有什麼關係?他的身上有葉翩翩的味道,卻還有一點兒你的味道。怪不得我覺得那個葉翩翩……”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白,示意他閉嘴。小白端著盤子灰溜溜的走開了。
“我是叫月暖暖,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我神色坦然的說。
男人歎了口氣說:“時間太久了,轉眼都過去十七年了,你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我是你的親生父親--葉弘軒。”
我麵部表情的看著他說:“對不起,請不要在這裏亂認女兒。我是一個孤兒,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你!”葉弘軒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慍:“我離開的時候你還小,這樣吧,你去把你姥姥請出來,她會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姥姥?”我冷冷一笑:“恐怕不行,你的要求我辦不到。”
葉弘軒皺了皺眉:“為什麼?難道是她不讓你認我的?”
我看了一眼這個自稱是我父親,胳膊上卻挎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不為什麼,如果你非得要個答案的話,我告訴你:我姥姥死了,你要見她恐怕要去陰曹地府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葉弘軒有些動怒了。
我卻笑了:“我的態度怎麼了?這是我的客棧,你站在我的地盤上,不滿意就請走人,我又沒有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