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2)

“妹妹,怎的這般沉不住氣,哥哥逗你呢,隻不過躲在了馬車後,你就瞧不見了?”蓉月剛進了馬車,就見文喻言在車門處笑著探了頭,隨即一閃身進了馬車,坐在了蓉月對麵。

一副不著調的樣子非但沒讓蓉月生氣,反而漸漸放下心來,若是文喻言變得沉默寡言了她才要害怕,還能逗她說明這兩個時辰總算沒難過,他即便沒有改變心意,到底沒有鑽了牛角尖,日後有了三嫂,時間長了自然也就忘了,若他此時真的一時衝動犯了大錯,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你竟會嚇我。”蓉月瞪了文喻言一眼便扭過頭去,擺出一副不理他了的樣子,文喻言趕忙告罪,又吩咐車夫快趕了馬車回家,蓉月已經中選,雖說現在沒宮裏的人跟出來,但一會兒肯定會派教養嬤嬤到文家教導蓉月宮規,總不好人家教養嬤嬤到了,他們還沒到家。

“妹妹,三哥知錯了,隻你也太輕瞧了三哥,三哥再莽撞也不會不知分寸的,如今她已是天家人,三哥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文喻言對蓉月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是一本正經。

蓉月把臉轉向文喻言,雖然文喻言話說的堅定,但蓉月還是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失落,看來韓玉芷中選,他心中還是很失望的,“情竇初開”這四個字倒真是害人,不過文喻言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這一點蓉月還是很放心的,她隻當沒看到文喻言臉上的無奈,“哥哥想的開就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不必覺得自己有多委屈,說起委屈,誰心裏又能苦過我。”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郎有情妾有意,又得長輩默許,文喻言一直覺得,任子衡與文蓉月才該是天生一對,如今卻生生被分開,誰心裏更苦,他心裏還是明白的。

從知道要入宮開始,蓉月的表現一直都很平靜,平靜的讓文喻言幾乎都要忘了還有任子衡這個人的存在,此時聽妹妹說出這些話,心裏不免也跟著難受起來,他與任子衡年紀相當,一向引為知己,原本他也以為他的妹夫一定會是任子衡,卻不想皇上竟有了這樣的意思倒叫一對有情人斷了情緣。

人,到底爭不過命數。

“子衡他,會理解你的。”文喻言為人豪爽,嘴卻有些笨,此時見妹妹強忍淚水,也不知如何安慰,隻覺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處,卻還是隻說了這麼一句,不想蓉月嘴角卻溢出一抹苦笑,“理解?事到如今,我哪還敢奢望他的理解,我也不需要他的理解,我隻盼他怨我惱我,自此忘了我。”

文喻言看到妹妹眼裏那一抹堅定,愈發心疼起她來,“他不會的。”文喻言自是怕說了別的妹妹傷心,隻這一句還是沒能說到蓉月心裏,隻聽她聲音低緩的說道:“三哥,我既入宮闈,便該忘了他,他也不該記得我,否則於我於他都是禍事,妹妹的話,希望三哥能明白。”

便是再蠢,文喻言也能明白妹妹的意思,他點了點頭,“三哥又不蠢,自然明白。”蓉月見文喻言不再說話,便也住了嘴,她之所以說這麼多,自然是不想她日後針對韓玉芷時惹文喻言難受,如今得了他的保證,雖不知是否能做到,到底安心些。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才到文府門口,蓉月的祖父文景海官拜禮部尚書,因禮部諸事瑣碎,是以蓉月到家的時候隻有祖母阮氏一人在等她,阮氏見了蓉月自是一番噓寒問暖,待得知皇上跟太後對她都很滿意時,心裏更是寬慰不少。

“蓉兒,你隨祖母來。”蓉月既已被選入宮,可以在家裏待的時日就短了,阮氏總覺得自己有太多的話要囑咐,實則蓉月入京這二十天裏,她已經給蓉月講了不少後宮陰私之事,也將宮中自己知道的情況全告訴了她,可總覺得還是不放心孫女去那後宮中爭鬥。

兩人到了內室,阮氏先是歎了一口氣,“蓉兒啊,你自幼隨你父母離家,祖母心裏你還是那剛會滿地跑的奶娃娃,可如今已是長到了要入宮的年紀,祖母恨不能把這畢生的經驗都告訴你,可是經驗到底隻是經驗,關鍵時候還是要靠你自己,家中不求你多有出息,保得平安才是最緊要的。”

阮氏聲音很低,蓉月聽得出那話語裏的不舍,她此時有些懊惱,其實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麵對的都是一副不錯的棋,祖輩疼惜,父母關愛,兄長寵溺,家世不俗,皇上也算器重,可為什麼這盤好棋前生被她下得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