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裏花香四溢,賢妃的紫色披帛隨著微風輕輕拂動,她回過頭,目光柔和的看向蓉月,蓉月抬起頭看向賢妃,竟微微怔住,她忽然覺得今日的賢妃特別美,那種淡然的美是這後宮任何女人都比不過的,而且她可以感受到,賢妃看向她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惡意。
蓉月聽到賢妃問她在想什麼,原本隨便回答一句也就可以了,可是看到這樣的賢妃,蓉月忽然沒了隨便應付她的念頭,隻微微福身道:“娘娘恕罪,嬪妾失神了。”
“走吧!這宮裏的路,要小心些著走。”賢妃沒有再說什麼,回轉頭搭著宮女的手繼續前行,蓉月頓了一下才又跟上,兩人出了禦花園,早有轎攆等在那裏,各自上了轎攆道別之後,便朝不同方向走了。
轎攆離錦繡宮越來越近,蓉月腦子裏想的還一直是賢妃上轎攆前拍著她手說的話,“你當知道,這宮裏情緒外露乃是大忌,亦不要猜人心,這個最難。”
賢妃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說這些話了嗎?如果不是關係好,賢妃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話?
“如波,這兩日昭媛娘娘可做了什麼得罪賢妃娘娘的事情?”一回到錦繡宮,蓉月就忍不住問了如波,如波看著蓉月搖搖頭,“昭媛娘娘怎麼可能去得罪賢妃娘娘,淑儀是覺得今日的事兒奇怪?奴婢倒是可以為您解釋一二。”
蓉月看了如波一眼,見她神情輕快,倒是板起臉來,“有什麼事不早告訴我,竟然還賣起關子來。”如波見蓉月認真起來也收了笑,“也是趕巧,昨兒下午,奴婢看見何小儀領著身邊的人去了長樂宮,她那丫頭手裏似是還拿著一幅畫,奴婢可是聽說,賢妃娘娘最喜歡畫了。”
“能讓賢妃給她出頭,想來這畫不是一般的珍貴。可是她為何要選賢妃,若她真的先求了賢妃,那今兒這事兒可真說不好是誰中了誰的套了。”蓉月接過問蘭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問蘭將手中的絲帕遞過去,“淑儀也不必太過勞心傷神了,奴婢看來,這些都是小事,若是眾位娘娘都忙著,您倒可以輕鬆些。”
蓉月彎起嘴角笑了笑,她可不認為自己什麼時候能輕鬆些,不過她們幾個若是真的越逗越歡,總會有人先倒下去的。
“去打聽打聽鳳儀宮有什麼消息傳出來,這會兒昭媛娘娘跟何小儀應該也到了。”蓉月叫如波去將自己的書拿過來,又吩咐了問蘭一句。
問蘭應了一聲便出去了,過了半個多時辰才回來,“淑儀,皇後娘娘將昭媛娘娘跟趙麗儀罰俸禁足了,趙麗儀的那個宮女被打發去了慎邢司。”
“禁足,禁了多久?”蓉月坐起了身子,聽皇後這處置辦法,似乎何小儀是被冤枉了,問蘭將蓉月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書撿了起來,“昭媛娘娘到鳳儀宮就認了錯,自請罰俸,是以皇後娘娘隻禁了昭媛娘娘半個月的足,而趙麗儀則罰禁足三月。”
自請罰俸?她倒是聰明。蓉月心裏冷笑,倒也沒說什麼,隻是自己嘀咕了一句,“就這麼小打小鬧的鬥還真是沒意思。”
此時的蓉月哪知道,一切都還隻是剛剛開始。
柔福宮中,秦昭媛獨自坐在榻上,風從窗口進來,吹亂了她散在鬢邊的碎發,一旁的如梅見自家主子呆呆的坐著不說話,以為她是因為皇後娘娘的責罰而不開心,便趕緊上前勸道:“娘娘,您不必擔憂,不過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不過是幅贗品,怎可能讓她幫那個賤人來給本宮難堪?”秦昭媛攥緊了手中的絲帕,眼裏滿是疑惑,不等如梅說話,又低喃道:“一定有別的原因,一定有,本宮要查,本宮一定要查,何曼婷,不管你找了誰,本宮都絕對不會放過你。”
如梅見秦昭媛整個手狠力捏在一起,生怕她弄疼了自己,趕緊雙手握住了秦昭媛的雙手,“娘娘,別弄疼了自己,您放寬心,也許賢妃娘娘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贗品,這品鑒書畫的能力有幾個能勝過娘娘的,您是知道那畫的真品在老爺那,賢妃娘娘可不知道。”
秦昭媛的手終於漸漸鬆開了,“別人可能品鑒不出,但是賢妃不會品鑒不出,當年她的才名更在我之上,又一心喜歡邱左道的畫,她會看不出?你無須安慰本宮,本宮心裏都明白,若不是本宮今日反應快,皇後她不可能這麼輕輕放下。”
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如梅也隻能暗自點了點頭,秦昭媛昨晚便知道何小儀給賢妃送了前朝書畫大家邱左道的名畫,而且她還知道何小儀的那幅畫隻是一副贗品,可是這種事她自然不會說,何小儀若是能在賢妃那裏栽跟頭,她比誰都更開心。